【国G再演绎】《夜永》同人文:苓浸月(上)
文:南瓜君
明月几时有·秋苓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我不知道漫步在松林间的皎洁月光能不能发现树根旁不起眼的岩石,但至少清泉涌动过的岩石上必然会长出青苔。
至少,梓婳校长就是那一眼汩汩的泉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那一片片名为“慕恋”的青苔。
湿哒哒的,一遇到阳光就会失去水分死亡,因而只能生长在阴冷潮湿之地的,青苔。
如同我这不堪不伦的情感一样,只埋在心底最深处,供自己一个人品尝。
手带着笔飞快地划过纸面,但其实连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意识早就不在身体里了,被那抹月无情地带离了地面。
脑后,卫生间里的溅起的水声,又像是一根根的丝线,将我一点点地拽回现实。
冷酷无情的现实。
梓婳校长并不是能和我亲密接触的泉,而是高高在上的月。
留在纸上的痕迹,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完全无法理解,所有的文字在这一瞬间都丧失了存在的意义。
就像是我对校长的感情,我们两个都没有错,但是这份感情却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手伸向了笔记本。
优柔与决绝在此刻不和谐的一并迸发,下一秒,那张纸被残忍地处以极刑,纷飞的纸屑昭示着它与母体的永世诀别。
然后揉成一团,丢到一旁的废纸篓里。
“谁让你记下了这些事呢。”真正的凶手心想着。
抬头,视线望出玻璃窗,绒布般光洁厚重的夜空,托举着晶莹剔透的月。虽说离中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我看来,却不减当时。
“梓婳校长在上高中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歪着头趴在桌子上,看着天上的皎皎玉盘,绰绰月影,扰人心弦,所谓的“爱慕”再一次地荡漾开来。
听眠雪说,校长和晴唯老师是老同学,当年也是在聆花读的高中。脑海中思绪不断起伏,大胆肆意地幻想着年轻时校长在校园里的绯闻轶事,不由得将自己代入其中,本不应该存在的画卷缓缓展开,舒缓的犹如一只浪漫的钢琴曲。
随后,伴随着一阵开门声,一段口音独特却十分流畅的中国话强行插入了思绪,打断了优美的“罗曼蒂克”——“秋苓,我洗好了,轮到你了。”
“知道了。”撅了撅嘴,用上了略微有些不满的语气,起身开始准备东西。
“你又写了新的小说么?”陆娜看着着我刚刚撕了一页的笔记本问道。
“没有啦,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嘴上说着,视线却不自觉地避开了陆娜,即使她现在没有在看着我,我也觉得她能够把我心中的秘密偷走。
“不会是写给谁的情书吧?”陆娜打趣似的说着,却不知道这恰恰是歪打正着。
“略,要你管。”向着陆娜吐了吐舌头,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锁上门的一瞬间,一个意识触电般地略过大脑——刚刚的回答······算不算是变相承认了······
在一个并不明朗的夜里,一只小虫,将自己厚厚的茧打开了一条缝。然后,悄咪咪地看着天上的月。只是完美无瑕的月光,反射在小虫那棕褐色的、并不出彩的甲壳上,格外的显眼。
再然后,小虫将自己又埋回了深深的茧里,或许对于她来说,如此仰望着月,便足够了。
岁岁年年人不同·陆娜
下铺秋苓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代表着她正慢慢进入梦乡,而见证了这一切的我自然是与高质量的睡眠无缘了。
所以我究竟在想什么呢?
无奈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
黑的发白,白的像黑。
就像我对Suzy的情感一样,不能单纯的用黑白来表示。
一种不一样的灰。
她是比我大十岁的姐姐,是我的异国朋友,我的中文老师。但是十年来,我对她的远不只是以上几种情感。
一种爱慕,一种爱恋。
相互纠缠在一起,互为表里,同生共死。
或许我曾经幻想过会有那么一天真的到来,在圣洁的礼堂里覆上白纱,在全能的天父下订立誓约。
直到我偶遇校长,这气贯长虹的一击击碎理我所有的幻想。
虚伪。一种用来让她逃避真实的,虚伪。
如果没有这次交换生的机会,我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知道Suzy的这段往事;但是也同样是次交换生的机会,让我有机会明白我自己是谁。
我是Luna,为了Suzy成为替代品;
我是陆娜,为了千寻眠雪充当调解人;
我是吸血鬼,为了一位痴情少女甘愿牺牲;
所以,我究竟是谁呢?
事实上我是谁也许并不重要,人们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人们往往只能看到自己能看到的。
我只要让其他人看到我是什么样子的,就足够了。
似乎一切都想明白了。
但我依然失眠。
原因心知肚明。
所以,我究竟是谁呢······
相反的,带着这样的疑惑,困意却好像潮水似的,突然间涌了上来,转瞬间就吞没了海边那冥思苦想的小人。
然后,沉到了最深的海底。
再然后,我看到了,Suzy,那个给我带来奇妙感受的中国女人。
是我的姐姐,是我的······我所喜爱着的人。
但是,我知道,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来的,臆想终究只能是臆想。
还是好好地放在这里吧······
从身边划过的水流愈发厚重,密度消无声息地改变着,一层又一层,就像一只·······一只厚厚的茧。
放在这里,就好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秋苓
“啪”,是开关断开的声音,黑暗在一瞬间张开了巨口,将整个寝室一口吞下。
慢慢适应了黑暗,月光透过玻璃的痕迹映照在视网膜上。
“早点睡吧。”上铺传来陆娜慰问的话语。
“说的倒轻巧。”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还是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像蜷成一个球一样把被子蜷在自己身上,想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自己的秘密明明都被别人看的一清二楚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么。”想到这里,却又是一阵心酸,一小滴泪又悄悄地溜出了眼角。不只是知道,连最后的幻想也被打破了。
可明明知道在做无用功,依然还是把被子蜷紧了,用物理上的安全感填补着精神上的孤独。
那种一无所有的孤独。
全盘拖出了我的幻想,然后再被全盘否定,受到的打击无异于你辛苦了三年终于考上了大学结果最后告诉你录取通知书寄丢了······
但还是这种心灵摧残更残忍,毕竟大学大不了再考,而幻想破灭了就是破灭了,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次。
而且,明明也是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戏,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哭的那么伤心么。
眼睛紧闭着,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害怕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
不甘与悔恨,解脱与痛苦,五味杂陈,全都倒在了一起,倒在我这个小小的容器里。
“果然还是要······坦然的接受放弃么······”晴唯老师的话就像句魔咒一样飘荡在耳畔,明明她的声音那么温柔,为什么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厚重铁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脏上。
“咚咚,咚咚”我分辨不出这究竟是我的心跳声还是铁锤的敲击声,但是那种压抑的感觉确实真实存在的。
想大声的喊出来,但是又怕吵醒陆娜,毕竟这件事情,在她眼里已经过去了。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啊!
终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皮的缝隙中被挤了出来,顺着脸颊缓缓滑溜,最后成为了枕头上一道小小的水渍。
一道证明这段幻想存在过的水渍。
终于在某一天的夜里,小小的虫子发现,她始终是虫子,月亮依旧是月亮。明明是个很浅显的道理,但是却醒悟的那么迟钝。
或许是小虫不愿面对自己褐色的甲壳,或许是不愿面对离月亮的距离,或许是,根本不愿意认为自己是虫子。
而现在,小虫终于从水的倒影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褐色的甲壳,反射着纯洁的月光。
“或许我······永远都是那只,没人爱的虫子吧······”
小虫离开了那张,诞生自己的茧。
可是,下一个地方又是哪里呢?
水光潋滟晴方好·陆娜
“陆娜快走!”下课铃刚刚打响,秋苓就跟一只灵动的小鸟一样,“嗖”的一下就来到了我的座位前,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说,你也用不着每节下课都去吧。”我一边跟在秋苓身后,一边打着哈欠。毕竟是下午第一节课,还是数学课。按照其他学生的说法,这个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准备睡觉,像秋苓这样还能够蹦蹦跳跳的也是有够难得的了。
自从我们负责的这一组的昙花比千寻眠雪那一组的落后好多后,秋苓便开始了对昙花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照顾,只要一有空就拉着我来观察昙花的涨势,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