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下九天

第五章：天降少女是时候登场了

你尚未出现时，我的生命平静，轩昂阔步行走，动辄料事如神，如今惶乱、怯弱、像冰融的春水一流就流向你。
……
清晨。
笨鸟们在树枝间叽喳不断，清脆的鸣叫声在窗边不断响起，如此吵闹，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虫儿。
我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开始洗漱。
昨晚特意提早半个小时睡觉，一是遵守约定，二…也是为了约定。
为了那家蛋糕店出炉的第一份蛋糕。
他们店的小蛋糕，每一批的口味都不一样，我没记错的话第一炉应该是香草，第二炉是柠檬。小涵比较喜欢吃香草味的。
我换好校服，整理完仪表，轻手轻脚走出门，避免吵醒还在呼呼大睡的爸妈，离他们工作时间还早。
高中生默默流下泪水，唉，周末想睡晚点都要被他们好一阵唠叨。
我背好书包，打开门，对门就是罗小涵家。
我肯定不会特意联系她一起去上学，一起顺路放学还说得过去，如果早上上学都要一起，要是不小心被伯父发现那不是在找死。
快步走下楼梯，我在门口的老榕树下，深吸一口晨间清新的空气，顿时感到精神焕发，在树上笨鸟们的吵闹叽喳声中，跑动起来。
一路小跑过去，就当是晨跑。听说学校在早读后也要组织晨跑了，不过我现在就想快点买好东西去到学校。
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平常早餐也是我自己去买好，指望爸妈是不可能的。
苦逼的高中生只能自力更生，还好他们没有让我自给自足。
我加快脚步，很快抵达了蛋糕店。看起来我还是第一位客人，挺走运的，这家店人气还是挺高，果然早起的鸟儿是有虫吃的。
我点了好几份蛋糕，现烤蛋糕做的非常慢，每炉只能烤几个，只能先等一段时间。
这也是我起早的原因，不然等太久容易迟到。
钱包也要出血了，下次找什么理由要点零花钱呢？嗯，正好就说要跟朋友聚餐吧。
……
等到我回到教室，罗小涵已经在教室了，还有一段时间早自习就要开始了。
“小涵，你什么时候来教室的啊？”我惊讶地问道，从袋子里掏出两盒蛋糕放到她桌上。
按理来说，蛋糕店也在我们家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面，如果罗小涵来上学经过路口的话，我不可能没有看见。
总不能是隐身术或者空间穿梭吧，小涵如果真的会我居然不太奇怪，毕竟她现在已经很优秀了，如果再优秀一点也不奇怪吧？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优秀的定义有点奇怪。
“应该比你早出门，昨晚查了点资料，有点迟才睡。”
罗小涵打开盒子，鼻尖轻轻耸动，闻着味道，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啊，那不是更应该休息久点吗？”
“是啊，但有点担心会睡过头，就订了早点的闹钟，一醒就起来了。”
“这太辛苦了吧，你查资料忙活到十二点之后了吗？”我关心问道，可惜罗小涵好像好像不领情，还非要刺我一下。
“没事，熬一次夜而已，跟你比起来，我还是能承受得住。”
“咳咳，那你中午好好补会觉。”
“好的，高大管家。”
罗小涵双手合十，学着日漫角色里朝着蛋糕盒躬身一下，嘴上说的话却像是在抱怨我像管家一样爱管事。
她打开蛋糕盒，拿起蛋糕开动了起来。
啧女人，要不是看你又好看又可爱，我早就发飙了，不要小看男人爆发的力量，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个晚上补完暑假全部的数学试卷。
罗小涵吃东西都有着优美的动作，朱唇轻口咬上蛋糕蓬松的外皮。
无法否认她拥有令人着迷的魅力，也难怪班上许多男生被她的外表蒙骗，对我艳羡非常，没由来得经常被人以此调笑。
可惜，殊不知，红颜白骨皆为虚妄，唯有读书才是真。
我缓缓神也拿起书本，边往嘴里塞蛋糕，边看着手上的黄冈试题。
……
早自习铃声响了起来，同学们在班长的叫唤声下安静看起书来。
今天人倒是挺齐，连平时喜欢翘掉自习去打篮球的魏通也安分坐在座位上看书，嗯？魏通在看书？我震惊看了过去，仔细一看，五三课本里夹着一本小说，没事了，老魏通了。
班上一切都显得和谐正常，开学后大家好像都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也对，暑假大伙应该跟我一样分布在各个补习班上，一直都维持着学习状态。
只是我左边的位置上面，依旧少了一个人。
“木馨今天也请假了吗？”我举起课本，把脸挡住，避免被班长大人发现，小声问着罗小涵。
罗小涵微微锁眉，小幅度摇摇头，言简意赅道：“没。”
没有请假吗？可是自习已经开始了，教室门已经在里面反锁住了，如果迟到的话…
噔、噔、噔。
门口响起三下简短的敲门声，曲琪板起脸来，转身走了过去，大声问道：
“是谁？”
“是…是我啦。”
门口声音怯怯着说道，可惜曲琪班长半点不留情面，严厉说道：“大声点！说出是谁？”
“是…”
“快点！”
终于，在曲琪咄咄逼人的话语中，门口迟到的人放弃思考，大声喊道：
“我是高三六班的木馨！！今天迟到啦！！！”“呜呜呜…”
“哈哈哈哈…”
至少隔壁两个班都能听到，班级里一阵哄笑声，曲琪这才打开门放人进来。
太惨了，这是我们年级对于早自习迟到的惩罚之一，对于木馨这么内向的女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一种酷刑。
木馨较小的身影低头钻了进来，在一众笑声里，哭泣泣缩了起来，已经是一副找不着北的神态。
以常人的视角看过去，一位粉发少女在讲台旁六神无主，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校裙，弱弱不敢抬头。
“大家安静！安静！”
曲琪听着人群还没安静下来的笑声，生气命令道。
“咳咳，怎么迟到了？”
乔伊出来打圆场，向木馨问道。
“睡，睡过头了…呜呜呜。”
木馨沮丧说道，很明显，她已经陷入自我怀疑当中，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太丢人了。
“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学习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乔伊慢条斯理地安慰道。
“对！副班长说得对！”曲琪在一旁附应着。
“我是学委。”乔伊纠正道，这是他第N次纠正曲琪的错误称呼了，叹了口气，对木馨说：“先回去座位吧，早自习开始了。”
“副班长说得对！”曲琪叉腰点头。
乔伊：“……”
他摇了摇头，看着失魂落魄画风灰暗的木馨，余光瞥向我，眼神示意。
早已待命的我马上起身，把木馨引回位置上，轻声安慰。
为什么让我来，唔……可能是因为乔伊跟我更熟，以及木馨的座位就在我旁边。
……
“好啦好啦，没事的，这种事情班上大部分人都经历过的。”
“可是好丢人呜…”
早自习下课后，我看着趴在桌子上，一蹶不振的粉发少女，不知道如何安慰。
说来奇怪，在我们小小的高三六班，居然有两种称得上凤毛麟角的异色发系，一种是木馨偏红紫样式的粉色，一种便是班长的紫色头发，这两种颜色简直比仿佛仅存在于二次元的白发还要罕见。
高一刚开始时可是特别惹人注目。
这两年朝夕相处下来，也没有了最初的新奇感，我当时好奇，专门去网上查过，好像是由于红发的显色基因突变导致的？
“木馨，给你的。”
罗小涵在一旁拿出专门留着的一盒小蛋糕，递给木馨，一下子把木馨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欸？谢谢小涵！”
木馨一看到还散发着香味、温热着的小蛋糕，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什么事情都抛到脑后，眼里只有蛋糕了。
不愧是罗小涵，用木馨吃货的属性成功让她转移注意力，这不会昨天就算到了吧？
木馨是一个吃货少女，仓鼠系女生，粉色短发双马尾，可爱萌系，很戳人萌点。嗯，至少很戳我萌点。
可爱害羞还是粉发这种属性的木馨，对高中还带点青涩的男生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人，以前就连我偶尔也会想桃子吃，现在嘛，更多当妹妹看待。
而其他想吃桃子的男生，呵，高三了杂念还这么多，先过我这关再说！
我看着她们两个在我旁边说笑着，木馨一口一个小蛋糕，表情无比满足，罗小涵弯腰揉搓着她的脑袋，场面十分和谐。欣赏着两位美少女亲密无间的姿态，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对我来说，今天早上还是有个不错的开端；对木馨而言，早上的经历可能是一整天的噩梦。等她们交流完后。
“木馨你昨天怎么了？”我问道。
“被我妈带去参观大学了，跑了好几个学校，认识了好几个教授，晚上回去还被布置了好多卷子。”木馨苦恼道，连说三个好字，可见有多么凄惨。
“好辛苦啊。”我感慨道。
木馨的妈妈是一位大学教授，对她的教育十分上心，在我看来有时候过于严格苛刻，我一直以为大学教授对子女的教育会开明点来着，木馨妈妈刷新了我的认知。
“木馨，有时候一味妥协可不行。”
罗小涵揉着木馨的短发，皱着眉头，显然也不太认同这种教育理念。
偶尔一两次还说得过去，但高中这两年，已经见过太多次她妈妈严苛的行为，这让罗小涵一直想替木馨鸣不平，木馨的性格又太软弱，一直逆来顺受着。
小涵也不是没有试过以木馨朋友的身份，试着去改变她妈妈的看法，可惜结果却收效甚微。小涵优异的成绩让木馨妈妈在其面前表现的亲切感十足，却反倒令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成绩至上的传统思想。
事实上这种思想基本每个人父母身上也有，只是不像她这么极端，也不对，极端的父母大有人在，真要跟他们对比起来，木馨的母亲可能也就只算一般。
我也想替木馨出头，可也知道自己比罗小涵更没有立场，说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作为朋友的身份，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看着，事后安慰听听诉苦。
木馨神色黯淡，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算高考之后，上了大学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大学之后…这种事连我自己都没想过，自然也不知如何劝解，罗小涵应该有考虑过，我用目光求助她。
“你现在还没找到目标，没事，慢慢来吧。”罗小涵道。
“目标？有目标就会好起来吗？小涵你有什么目标？”木馨问道。
罗小涵点点头，说道：“有哦。”
“欸？是什么啊？”木馨瞪大眼睛，好奇问道，眼中黄色瞳孔闪烁。
“这是秘密，而且我的情况也不适用你，只能说，至少有了个方向，不会太迷茫吧。”
“可是我现在真的不太清楚。”木馨闻言，又没有干劲的趴在桌上，懒散的模样让我十分想捏起她的脸颊扯扯。
罗小涵的脑电波竟然和我对上了，她轻轻掐着木馨的脸蛋，眼神宠溺。由于已经习惯了罗小涵时不时出格的动作，在加上之前的投喂，木馨便任她为之。
真不错，看两个少女贴贴真不错。
这算是投喂了吧？小涵你不会是像在养宠物吧，真不愧是你！我愿称你为最橘。
罗小涵安慰道：“高三学生也很少能找到未来的志愿，大部分都只是把高考当作目标，你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容易瞎想也很正常，别太烦扰啦，总有一天能找到方向的。”
“前方总有一条路，只是有时平坦，有时泥泞”
“嗯嗯。”我在一旁迎合点头。
“嘿！都在干嘛呢？”
魏通又不知从那里窜了出来，笑嘻嘻地问道。
“在讨论我们未来要飞向何方。”我随口说道，没指望魏通能给个正经答案，他这种热血中二病可能压根没考虑过。
“未来？”魏通闻言木然，挠了挠头，认真思考一下，给出了他的答案。
“去操场打篮球！”
我叹了口气，试图解释道：“你误会了伙计，我说的是咱们这一辈子的终极目标，归根结底，高考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会去操场打篮球。”
魏通正色回道。
我：“……”
木馨：“……”
罗小涵：“……”
我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有点蠢，不该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正常的思考。
这傻瓜活得可真轻松，有时候我也想像他一样自在，不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开心得过着每一天。
“哈哈，不开玩笑了，明天学校要安排我们高三开始早锻炼跑步了，以后早上可没时间打球了。”魏通洒然笑道，跟我们解释着。
“早锻炼呀，那也挺好的，高三学生是要多注意锻炼身体。”我对学校这项举措表示认同。
“是啊，虽然早上不能打篮球了，但燃烧自己跑几十来圈也是很有挑战的！这才是青春啊！”
不，这绝对不是青春，而且你以后早自习也肯定会溜出去打篮球的。我在心里吐槽，冷漠旁观魏通的自燃。
“我…我不太想跑步。”木馨苦恼道。
我记得木馨不擅长体育，不过仓鼠系女生，不应该也会跑跑圈之类的吗？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吃那么多零食不锻炼还能一点都不胖的。
这也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问题。
“早上吃太多，跑步的话会想吐。”木馨怏怏不乐，头顶一撮粉毛蔫了下来。
“那就别吃太多啦。”我说道。
“不可能！”
对于吃这方面，木馨表现的意外坚决。
罗小涵拍了拍木馨后背，轻声说道：“跑慢点就好了。”
“可是要是所有人都在跑，我一个人在后面也很丢脸。”
“我陪你就行啦。”
“小涵你真好QAQ”
在木馨感动的目光中，罗小涵趁机搓了搓她的头发，木馨鼓起嘴来默默承受。
从高一开始，她们感情就这么好了，时间过的真快啊，写卷子的时候明明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没想到一下子就高三了。
“对了正好木馨也在，要不要讨论讨论周末去聚餐的事情啊！”魏通说道，他举起一个大拇指，摇了摇手。
这是昨天我们三个做过约定的事情，昨天木馨不在，现在正好问一问。
“啊？周末吗？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妈妈可能会有安排。”木馨犹豫不定，能看得出她也是想要参加的。
罗小涵闻言撑了撑眼镜的镜腿，略作思考，说道：“我跟你妈妈说一下吧，就说我周末想给你补补课，再吃个饭，她应该不会说什么。”
“小涵的话应该可以！”木馨开心道，脸上浮现笑容，眼神也亮了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啦唔啦啦~”
可能是想着周末的聚餐，她开心得哼起歌。
果然一跟吃有关，木馨心情就能好起来，不愧是吃货。见她心情好起来，我松了口气，靠在椅子后面。
果然有罗小涵在就不需要我出马了。
“嗯哼~”
罗小涵看向我，哼出鼻音，让我疑惑望着她。
她靠近我，伸出手朝我摆摆，示意我让开，要上课了，要借一下路。
我领会意思，立马让开，伸出双手恭敬地朝她的位置上引，动作浮夸。
这才把这尊大佛请了回去。
上课铃也应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