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末之境》第二章 雪夜本境

《雪末之境》第二章 雪夜本境

2022-11-30 2125次阅读 0人点赞

雪夜本境(上)

(0)

“水土集聚火风地,红枫归留忆海乡……”

再度正式醒来前,我小憩了片刻,因为实在没什么睁眼的勇气。
我好像只听到了两个女孩的笑声,于是,最后关头又看见她们:其中一个大女孩,她远比小的年龄大许多。她精短的黑色头发耷拉到肩膀,像垂落下的美绢,全身看起来精力十足。然而,除开她的性别,却几乎长得与我一样,实在让我说不出一点不同的地方。而另一个小女孩,发色如纯白的米乳一样、在身后扎着两只顺滑的马尾辫。她虽然如寂静的洋娃娃一样漂亮,不过是非常喜欢着欢笑的,也正乐在其中。她们好像一姐一妹的关系,但又不怎么像,于是那样并行地奔跑着。
于是,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年龄较小的女孩子身上,因为她的欢笑声实在非常好听,像水流冲洗过铃铛、并把小铃铛弄得“叮叮”响的声音。

这时,我的阵痛感渐渐消散......
我单手扶住额头,开始正式醒了。

屋子中的管灯大亮着;而我却是在灯光“照耀”下熟熟入睡的——真是像在做大手术的患者一样。啊,我只梦见了莫名其妙的莲华;以及身后的一双眼;以及...那漫无止境不断重复的痛苦时间。
空气中也正是干涩的味道,有窒息感,尘土味盖过眼前的微光般的清香,一下子铺满鼻腔,惹我一时川流欲息。
眼前只有这个身着棕色毛衣和青蓝色裙子的,肤如白乳、发色如粉色桃花一般的纤瘦少女。她与我同龄,今年刚成年。她现在手足无措地站在这,还有点碍手碍脚的,使我有些哭笑不得。
“贤冲,你终于醒了?”
可惜,她不是那个我青睐的小女孩。她叫江城雪;而那个女孩应该叫......

“水土集聚火风地,红枫归留忆海乡……”

(1)

——端贤冲——

10月2日,今天为一切的事端......
在这苦闷的早晨,我正从持续眩晕中缓缓清醒起来。

但是,她尚且在旁边,这到底能不能说是一种幸好的情况?我们之间完全多余的互相问候一结束,又显得现在的时光更乏味空洞——连空气也立马平静得像下着雨水的泥丘道......哦,我想,我的心情差,这一定都是因为我发觉到了天空的幽暗——因此,我还是稍微有点头晕目眩的、胸口喘不出一丁点气来。或许我自己倒希望立刻下点雨滋润一下。
——“砰”!
没成想随后!我只是不经意往上一顶,这只是正常起床的姿势——啊脑子又好痛!!!躺着时候的疼痛消散都是假的!该死的!咦——这又是什么东西啊!?撞了我个剧痛;“咚!”——嘶!好硬!!!这次再一抬头,又狠狠地撞到什么了!?这下使我不得不老实了。
【贤冲!你慢点!】本来很没眼力见的江城雪,然而却也赶紧上来扶我。然而,我却不得不上手阻止她奇怪的动作了——那好似在来检查着我的样子。【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于是没成想受到的待遇是,一醒来就全身遭翻腾!【欸欸,你看,我已经没
事了吧?——小雪,你别!】
糟了......身处糟糕状态下万万不可遭遇江城雪,否则等着把事情弄得更糟吧!这是我绝不出错的经验之谈!
我只好微微睁起一只眼打量着她,然而心中实在是对她无可奈何了。唉......自己仿佛在向其乞求一饶。
【贤冲......你...你都撞到床头的角上了!痛吗?小心一点,来,喝点水吧!】
【嘶......我没事的——现在是晚上吗?小雪?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只好向她敷衍地回答了一下。但是我原以为的,刚才所有经过的时间只是
小眯了一会的工夫。
【嗯.....忘了。】江城雪却是她一贯的样子,以这种使人绝望却熟悉的支支
吾吾回答着我......【贤...贤冲?你....你果真好起来了!?】并且又问了一遍这种无所谓的问题。
【刚刚还刚好一点,现在自然又不好了!这算是给我的哪门子惊吓啊....?快,总之快回答我现在几点了吧......】所以,我好奇现在到底几点了?好饿,只想吃点饭。
【现在啊,8点59啦。】、【有饭吃吗?】、【唔......没有。】
不太理解她这种毫无人情味的、一板一眼的报时方式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愿将时间归类于近似地报告,这样会心安么?嗯....不过,晚上九点,夜里还渗着这样昏天黑地的光亮是吧?原来如此,那这儿的景色倒是真神啊?总之这样还算亮堂吧?
【是么,没饭了....不过也不算太晚。反正我想晚上也睡不下了。希望我倒是能熬夜看完手机里的电子书吧?下载的《失明症漫记》火车上还没看完。咦?小雪你念给我听好吗?】
我随意地掏出手机翻电子书,本来看她这个麻烦样,只想给她找点事做,不过从想起书名开始,我似乎有些记忆像碎片一般也被逐渐重新拾起了:
随着记忆缓慢的回复,本地名为......?
——【哇,外面雪山群好美的呀!】
什么?什么雪山?...喔对,是塔兰慕雪山喔!我们这是在位于帕米尔高原上一座海拔5000多米的雪山——其中一个旅店中。那么,我们正处于一间开的房间喽?
于是,我们为什么会在这?爬雪山也不是我的兴趣和梦想啊,不然也不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来爬。然而,她,刚刚如此真切地感慨着,使我明白了怎么回事:
来这山游玩,那是江城雪的梦想,我此行就是个伴读童子——男朋友就是用来干这个的。那么同时说来,江城雪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同是蓬市政法大学的在校大学生,而且是法律专业的系友。我们俩此行结伴是利用国庆来旅游的;我不禁感慨,小雪名字带个“雪”字,于是这么喜欢雪山吗?真是不可思议!而现在,我没猜错的话,也是刚到景点的旅店后安顿了下来,那刚进旅店的情景仿佛在刚才,这是不同于无聊梦境的清晰记忆。
不过,至于我脑子为何如此剧痛,还是不知道呢。而且,从醒来之后,眼前是这样陌生而莫名其妙的居室,我想,我自己...终究可能是出了一点事。
【嗯!嗯...要是没事的话,贤冲还是...先下床来吗?早晨,明明要上班工作的哦.....】
【.......?上班?】
立刻抵掉我所有的念头!看来接下来不再是悠闲的看书时间!?
【咦?】没成想,她比我还困惑:【我们不是来雪山打工吗?贤冲之前不是说妈妈病了要用钱.....】
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小雪从这件事上终于勾起了我的回忆了!
妈妈生病这个,确有其事......得了肺气肿在家中躺着,因为我在上学,所以只有家姐端清荷在照顾......至于我们的爹么,他在我4岁时候就因急性心脏病过世了。
【......但是?在现在.....?不都快晚上睡觉了么!?】
更开始感觉好跳跃啊!总之这江城雪的莫名其妙劲真该改改了......
【嗯?不是呀,贤冲,是早上8点59哦!】
分明还差2秒就9点,还这样刻板地报时......咦???——你说什么!?
【早......上?外面,其实是阴天?】
阴天!?这怎么!!!.......总之太奇怪了!一整个天空就像黑色的茶汤!只叫阴天的程度都太轻了!仿佛积累了许久的雨水,非要立马倾盆而泻似的!而且问题是,我睡了......这么久!?不可能......咦?也有可能。一想到,梦里经历那稀里糊涂很漫长的时光......
有点糟啊!不止外面,连心里都一样。
......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大概了解了一丁点现状。
【我们所以该打工咯?】
【不对不对.....贤冲,小雪刚才不小心忘了,今天打工暂停了哎......】
【咦?为什么又说暂停了?】她这碎片式的描述太折磨人了!我只好问道。虽然从小雪嘴里先说“打工”又说“暂停”,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奇怪,反正她自然这种慢半拍的性子,所以这些事也都不是故意的。
【老板好像是有要事宣告。待会儿要跟旅店的所有人开会了。】
【暂......停了吗......这样钱不就少了一天吗?】
——“嘶.....啊......!”
可是,正好我由于头痛,似乎歇一歇也行?恰好也没做好立即打工的准备呢。
【那,小雪帮我去听,完后回来传达不就好了嘛?】
【嗯嗯!】

那么,小雪准备再度动身出门时,我也浅浅地望着她那纤细的背影,正要躺下,
——可是,门外偏传来叮叮咚咚的步子声。
我却从此,遇见了那个人——

一条米白色的马尾辫灵性地扎在她身后;她秀气的面庞与碧色的眼睛,脖颈如雪一般纯净了。她样貌加上灵秀的衣着:半如洋裙式的一身淡黄色半长裙装,褶皱间夹杂着白色的花纹;肩上附有如坎肩式的装饰;双腿由黑色的丝袜与褐色的短靴子包裹着。衣装与人的搭配精巧过分,竟然有已能比邻国色天香的朗俏了。
是......她?这使我惊呆了!虽然一些容貌的特征已经缺了一点辨识度,上次也只是个与我那时同龄的小孩,
但总之绝对是她没错!
......

【欸!贤冲小弟!事关紧急,你们俩赶紧下楼哦!——咦!小弟,你醒了啊?】
刚才这位新的少女,一切动作显得自在而灵性,如一只漂亮的小鹿一样。
那咚咚咚声,在我脑海中清澈地回荡着。她只是简单地向门叩了叩——分明是位于我们的门之外,倒是直接把小雪拦在了那里。听嗓音,便是个稚嫩的少女,但是非常甜美,如清泉冲洗了铃铛!这人节奏飞快,比眼前这个稍欠眼力劲傻傻的….那可强多了!但居然分明称呼我为老弟的程度,不禁让我也犯琢磨:我亲姐自然也没机会一起来雪山,她工作请假了,在家照顾老妈吧?
那么这人是谁?这么柔和的女孩声音,我开始脑子里几乎没有印象。
——好像就差一点便想起来了!可是,一眨眼功夫就又消失了!
没成想!这一个纯洁白的姑娘已经和着自己的声音进来!
【我已经决定进来咯!】
欸?!
最终这是出人意料的!这种果断飒爽而顽皮动人的脾气!

——太面熟了!使我完全想了起来!
我只盯着这个人一瞬,就立马就从贫枯的脑海中能够搜索到她!
——二姐啊!!!!!
归海......枫音!?我眼中终于一亮!仿佛心田被打开一扇窗户!
于是感觉就像——姐姐小时候突然为我带的一袋果冻一样!但是,二姐她现在自己,于我而言就是一件礼物了!不知怎的,心中添不少激动的情绪!真想巴不得从床上跳下来。
平心而论,归海二姐她现在已远比江城雪漂亮数倍......唉?不过,可是更奇怪了,在这里如此偏远地方的,怎么反而会是她?——真的是那个在久远的记忆里,最疼我的....二姐么!?长姐如母般的家姐比我大了六岁,温存温柔颇少了点,对我是过分严厉地管教着;二姐并非我的亲姐姐,是从前大我一岁的邻家女孩,是从来完全通常以柔情待人的,一直像棉衣一样。
因此我也从小惦念二姐......
可是物是人非,她家那二口之家早在我小学五年时就搬走了呀?【我的二姐姐,她怎么会在这......?】我不断地念着......
但是,她实在太漂亮了。可能是不由得对人家看呆了,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惹了小雪的不满。不过内心还是惊奇不已。
【咦!?贤冲竟然还记得二姐吗?】
归海枫微笑得如一朵梅花;一旁的小雪是彻底犯了愁。
抱歉小雪......不是故意的。但是二姐灵性过人,所有气质全都碾压小雪一头:可爱的、漂亮的、性感的、清纯的......使我不得不偷偷地关注她......
【......贤冲,这个,她是什么人?】
小雪生硬的来一个“她”字,使我察觉到她惶恐的心绪了。于是我赶紧怀着歉意做解释:【只是....我二姐罢了,但也不是亲戚,是小时候的邻居和同学啦...但是归海姐,她和我比家姐小几岁,当时,姐姐带我们俩玩的时候....】
【啊呀,贤冲,8年没见了呐!】
我点点头。所以我们之间更可以说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了。唔?还是天降——青梅咯?
【哎哎,你倒是怎么也在旅店啊?】得了,却越想越扯了。尽量去无视二姐过分的美貌,尤其是那双长腿......我装起了深沉劲。我撑着关节酸楚的身体,有点失去力气地朝她询问道,虽然这也是没话找话了。
【这时候该说很巧哦?弟弟?】
【哦!对!很巧!很巧!】
【打工呀,和你们一样!这里工资不是很高吗?有4500到6000一个月呢!加上我也来雪山旅游。咦,话说?弟弟头现在怎么样了?看起来还是有点难受的样子?】
头痛、胸口闷.....总之,我如泄气一样,但我稍微惊讶于二姐的洞察力。
【唔.....】
【啊——看来还是有点。高原反应可真是可怕呢。听店长说,身体好的人也容易得高原反应呢!说来,你这盹,可打得真够长的。】
她边说着,并点了点头。
【嗯!】
高原.....?咦?听到这一个词,但现在正在用来形容自己!?
我完全躺不住了。小雪问不明白,那么,还是换二姐这样更利索的人来告诉我情况吧......
【唉,贤冲,自己先想想嘛?你晕得....连一点记性都晕没了么?】
虽然这话只是再平白无故的关心,但姐姐美丽的嗓音如催眠一般,我听到这儿终于开始昏昏欲睡了。
【嗯.....我实在想不起来。】
【这样啊?那么,我给你讲讲当时你的情况......】

【我犯了高原反应!?哈啊?这是真的!?这里也只是海拔2000多米的旅店吧?而且,旅店其余九个人都看在眼里?】
【你们情侣是一齐来的,但你自己逞能提了所有的行李。所以,连我也很远处,就看你走路都明显摇摇晃晃的。】
【......姐姐,但是,为什么昨天没有与我相认?】
她听到这句话,竟然用一簇手指,也就那么三两个并在一起地捂住嘴,开心地笑了。
啊哈,我也不知道该说啥,想起什么就对她说什么了。
【呼呼,其实我昨天就认出你了,不过看你那狼狈样实在是不忍相认。】
喔,我......让姐姐见到了自己的狼狈?
【嗨...嗨呀......看江城雪那么多行李,也不好意思让她自己拿啊。
——话说,小雪,你昨天拿的都是堆什么东西?那么沉......】
这时,小雪方才有了点存在感。
【噫......书、衣服、两只烤鸡、汽水、一大包采购零食......】、【你这.....在搬家么!?】、【不...不是这样......小雪想山上,可能.....缺东西和东西贵么.....】
【哎?小雪妹妹好聪明啊!】
归海眼睛一亮,大方得体地夸起她道。
【你别夸她了.....她这样的家伙,随便听了点好话都会洋洋自得的。再说这里打工不是供饭么?】
小雪这时候又委屈了,这令我没办法。
【...好吧,我拿都拿上来了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别忘了给大家分一点吃啊......唉,二姐你看她,小雪平时可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她的委屈不能太过打动我。
【咦?贤冲,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女朋友呢?——唉,虽然可以看作你在自谦啊。不过我可得好好告诉你哦,昨天你一下子晕倒在沙发底下了。唉,当时其实把你女朋友都吓坏了。所以,最心疼你的人还是你女友呢。】
【唉,是吗?也是......】我只好如此说道。
归海枫虽然这样说,结果她可能没想到,多年未见的我却更青睐她了。毕竟
她这种话非常有姐姐样,我偏偏青睐这种性格的人。
然而,归海姐开始转变刚才轻松的态度了。
【那!贤冲你们啊,我光看望,差点忘了正事了。常店长于是就吩咐我来叫你们咯。】
【是嘛?那你刚才就直接叫我们下去不就好了嘛!......】我问道。
【唉?我也忍不住想看看多年未见的弟弟嘛。
——嗯,不过小雪,看来你没完成店长的任务哦?】二姐的这番姐姐般的态度也爱屋及乌地转移到小雪身上,不知道小雪会不会领情呢?
【但是开会的事......让小雪她代劳我可以么?我现在都这样了.....想歇一下。】
本来想说“我这样了还非得下去么?”这种质问句式,但是对象是姐姐使我说不出口。
【不行哦贤冲,店长只是让我传话,而且他只说是非常重要的事,还叫所有人必须得来的,虽然,这只是他说的。】
二姐虽然8年前温柔得过分,然而现在其态度怎么如斩钉截铁一般!?
【可必须得下去了哦。嗯,利害就由我边下去边讲吧。】
【.......】
令人费解......我看了窗外的阴天,心中渐渐升起不安的直觉。

【其实啊,姐姐我也大概猜到会上要说什么了。所以......应该是这种事......要转移下山了。】
......
咦?这么离谱!?突然到了姐姐说的那些种事态!?
【不可能吧!?】
【唉,你倒是看这种天气啊......】
【啧。】
我只想,现在也仅是我上雪山的第二天早上呀?一边感到匪夷所思,但我们终于与二姐一并下楼了。我隐约觉得自己的行为被她引领得十分匆忙。
一个男声未等我们下楼来,便开始喊道:【十个人都到齐了?点个名。】

【我先点男人。】
“常舍青”
他自己举手。
“端贤冲”

“叔桐山”
有个最年长的大叔举
“贺松原”
一年轻小哥举
“成启言”
与点名的人似乎同龄的一人举;
【接下来点名女生。】
“归海枫”
二姐她举起手来,看来二姐注册的是自己的小名。
“季愁然”
是那个看油画的青年女生举
“江城雪”
江城雪举
“王鸾渊”
一个年奔30的最大龄女性举
“白悠悠”
最小的,约初中女孩举

(2)

外面的幕何其汹涌,使得全店都拉满了灯光。
雪境旅店的装潢款式,如一座洋馆的内部构造一般:墙上全贴满了颜色辉煌的壁纸,本来是带着各种花纹的银色,却又被巨大的金黄色洋式吊灯照得更加绚烂。二楼红色的纯木地板、以及向下是两轮半月形的木制楼梯,楼梯台阶很长,我们三个走在上面,不断发出沉稳的回应,这半月的最下面围着的,恰好是一架巨大的钢琴。看来,这些都是店主的爱好了。
这里,虽然看着有那么一些压迫力,但是却又一个摄像头也没有,应该是不联网的,看起来不怎么先进。

二姐轻盈的身姿稳步地踏在半环形的木制楼梯上,却分明发出急迫的“叮咚”声。我生怕她的鞋跟某一下子会被折断。
走下楼梯,正前方靠着墙的是一张巨大的油画,它几乎有一层楼那么高,但我不懂,只好礼貌性地对其瞟一眼而已:上面画的却是一架载着众人的渺小船筏,我自然不解其意,难道是传说中的抽象......?总之,全店似乎也充斥一些艺术的气质。
底下正巧也有个青年女性似的人,她烫染了一头金发,似乎比我们三个岁数都大一点。于是,她独自安静地站在那儿欣赏油画,然而她却与别的人格格不入——其余人手忙脚乱地围坐在那边黑革沙发上,总体而言是一帮乱糟糟的家伙。
而他们正前方,一个衣着风味很成熟的中年人站在那。他身型瘦弱但是看上去有力,虽然穿着就是普通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褐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运动裤子,手腕戴着一块金属的手表,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复杂。

我们走下楼梯,二姐本来坐回位置上,却看我没地方坐,立马帮我腾了出来,然而被我婉拒了,我说我希望她自己坐。

只是不知...即将发生何事呢?我只是看那个站在一众前面要讲话的人,终于看清,他那脸色分明就是阴晴不定。
我们明明刚一下来,发觉底下黑压压的人们都议论纷纷。没我的位置,而待我立定,我突然老觉得有几股不友好眼神盯着我这里看,但是我一望去,却消失了。
......真怪。心中隐约一阵发毛。
这一个给人印象庄严冷酷的中年男人站在大厅前面,我猜到他大概会是店中管事的人。他环视了四周,一瞬间瞟到了我,我们的目光不慎对视上,就感受到他那像猎鹰般锐利而压迫的视线。
啊....我已立刻再也不愿看他的眼睛......
他居然开口便道:
【这设施的事,嗯?.....大家都考虑得如何?还是没人承认么?】
咦?
莫名其妙!二姐...怎么,看来她只是说错了?根本没什么下山的事?众所周知最重要的事要第一件讲,然而现在完全不符合二姐描述得那么紧迫呢?
【他...他是谁呀,突然在说什么呢?】向江城雪问道。
【嘿,你忘啦!他可是这个旅店的店长,嗯,姓常,叫常舍青啊。咱们此行的老板嘛。】
哦,这人有点怪,我想。因为我刚才猜的店长是另一个老头似的人。一老头打扮得像个欧洲风绅士似的,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小翻领,但只在沙发上坐着。

然而我们的悄悄话未开启就被打断了。
【喂!底下讲话的人住口!真没规没矩的!】
【啊!——】
一并遭骂了!
这儿也分明有不成文的规矩!有些不甘。不过,真的看到他锐利地盯着我们,但那是不同于刚才偷窥般贼眉鼠眼似的视线。
小雪尴尬地吐了舌头。我觉得她声音明明出奇地挺小啊,是怎么被逮到的?
前面那中年人真正流露了威严,切实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深刻表情。他满脸都似乎写尽了冷酷和险峻?即使这仅仅是我对他的臆测。我对其印象,真的难说是好是差。总而言之,产生了距离感没错。
但是这时,我稍微关注起他说的那莫名其妙的问题了:某个什么设施的事…..?唔,这旅店艺术气息挺浓的,啊,是什么工艺品被砸了吗?还是乱涂乱画?于是成了什么样了?——所以这设施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端贤冲,你这人还是病号,你就先坐吧。你们大家,谁给他去找个凳子?——但端贤冲你别再给我像燥动症似的乱动了!】
他分明训斥了我们,之后竟惹得大家一齐发笑起来!
莫名其妙!这些讥笑声惹起我的反感,太杂乱了!好像都对我这种需要静养的样子熟视无睹似的。
【啊,店长,你刚刚说的那东西,还没给端贤冲见识见识砸成什么样呢?】
【给他看也没啥用呢?难道他梦游干的不成?】
“嘻嘻哈哈”!
又在嘻嘻哈哈?......他们真烦。这话究竟是有几分奇怪的味道,使我不忍皱眉。

巨大的,有一拳头厚的银漆铁门将旅店的内外间隔开了,我想这种强度的硬门,蹭在地上或许都有剧烈的摩擦声响,也总不会允许我梦游时候一个人撑开吧?
然而待我朝外看到满院狼藉时,我懵了!那些桌不是桌椅不是椅、各种瓦片铁箱散落一地....乱得根本没法一下子收拾...简直相当凄惨!
院子弄得稀烂?一头雾水!
这时,却感受到背后推来一股简洁的重量,我紧张地回顾,然后我发现了惊喜——背后有一把椅子,这是刚刚有人搁的。
【贤冲,是归海姐....】
原来如此,经小雪提醒,自己刚刚在门口确实快站不住了,二姐才把椅子从远处一直搬过来。
【谢谢二姐....】、【别客气。】
她轻松地说道,但仿佛很开心。
而那个店长,此时或许姿态真如一个什么大船长一般?如此威严认真,然而看来没有忠诚的“船员”敢站出来承认。

【啊!这下成了谜团了。】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假成熟式地感叹道。
我好像大概终于能跟上一点所发生的情况了!
我环顾四周,不仅有好几个参加社会了的大人;咦?居然也有几个初高中年龄的小孩?占比恰巧是一半对一半,五个长一辈的大人与我们五个年轻一辈的学生。但是他们现在的共同点是,他们脸上的脾气似乎都不对。有的在底下窃窃私语的;有的目瞪口呆不知道想什么的…
【那么,如此,旅店最后一个可能性都消失了。】
没什么语气的一句话,那店长更像盖棺定论似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么,不问问大伙吗...哦,其余九个人,兴许早就在我昏迷时被询问过?于是结果是大家都不知道。
【那,难道旅店外的人干的?】我稍有担心。
【哦?是嘛?】那个店长毫无语气,不,是毫不客气的。【这荒山野岭的,不可能会有人在外面的!我住这儿一年了,这破山上有没有人家....?我保证自己确实没见过。】
这老板从雪山上亲自住了一年了?就从这种雪山上?喔,这确实厉害!毕竟是光秃秃的雪山啊。
二姐归海枫问道。
【那,店长,动物呢?雪山上可是有狼吧、雪豹什么的?】
唔!还有这些动物?所以...果然这就是雪山的厉害之处吧?
外面远方偶然传来几声“嗷呜嗷呜”的叫。
【不会,那些动物怕明光啊。我们怕它们它们也怕我们。尤其不可能晚上上这边来的。】
【那,不能是关灯之后吗?】
【更不可能!我们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旅店客厅晚上全夜都亮着灯的。就是为了防狼!】

人们还在七嘴八舌,连我都顺势加入他们,和归海、小雪她们聊几句热闹的。
只是,唯独店长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好像已经有自己结论了似的,又回到原来位置上。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不是为了非得索要赔偿。这些仪器都上过保险费,大家能听懂吗?根本不用你们赔钱。而是我必须要较真!这些通讯设备非常重要,关乎着大家安全。假如谁昨晚喝醉酒,走夜道不小心碰坏了,主动承认那没事的,说一下就完了。】
仪器?我以为只是院子乱套了,原来真有贵重东西坏了!?
店长那表情非常认真,虽然话语很慈祥,但简直是最后通牒了似的,让无辜的人内心都莫名感到发毛。似乎也暗示,若不主动承认而被他逮到,那肯定就惨了!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偶然溜在警察身边,都会莫名觉得害怕的经历......
但是,却看得出店长这么明示,全店竟然依旧无人应声?
咦......?大体查看外面那种狼藉,怎么可能是人走夜路不小心碰坏的呢?或许就是有人故意地......
也许只是有人耍酒疯了?听说昨晚不是有些人喝酒?有没有喝酒喝断片了的?出门吹风时遇到什么事故.....于是或许脾气暴躁,然后才乱摔打一通酿成了这样的后果?
【咳,那么,话就撂到这儿了......】
店长讲话已然都压抑了巨大的火气。
【店长......】
这时,突然,又是那一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常店长的讲话。
不禁使我又循着声源望去,咦?找到了却是那个与最开始的小女孩相同的声音?
——并不用刻意找,大伙就轻松发现了她。是最矮的那个,我还在估量小女孩,是小学还是初中年纪呢?反正她生得矮小,或许在同龄中也是最小个吧。不过她脑袋瓜特别大,一头银蓝色的发丝,眼神非常清澈,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
凭感觉来,却觉得这小孩气质不凡,有点异常聪明似的。她不但一边插话,而且高高举起她的小手。
【白悠悠,你弄的!?】
“怎么可能?店长,您糊涂啦?那些个大家伙什….她怎么能办到这样的事呢?”周围的声音则这么提醒他。
我觉得也是,确实。
【不是我干的呀!店长大伯难道忘了?这摊废墟是我和季愁然小姐姐一起发现的吗?】
另一个目击证人的女孩么——
咦?原来是那个看油画的女青年。
【哦。你跟季愁然俩在这事上是头功一件。我记得的。】
不过我顺着看过去时,她却总是在往自己身上看,意识非常走神,漫不经心似的,完全将小妹妹的话置若罔闻。
【那么,白悠悠,你还有什么问题?】
【店长大伯!您说的....“关乎安全”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是电压器,一经破坏会持续漏电吗,嗯,那是很危险的,是吗?】
【呃?呵,哈哈哈哈!】
店长居然...被这种小姑娘逗笑了!?
【你这孩子的想象力倒是挺有意思的啊?但是,不是这样的。这里的关乎安全不是指“注意安全防范”这类说法啊——而是我们大家,现在面临的处境问题。】

店长做出了这种解释。
【——我们的处境很糟糕!】

当店长决定将话锋一转,立马又使得大家找不着北了。
【处境?咦?那....那究竟.....?】
【因为...咱们雪山本地的基站已经被砸坏了!】
基...站......?坏了?......等下,基站是啥啊?完全陌生的词。
【贤....贤冲,基站是什么玩意儿?】
小雪与我一样困惑。
【我不晓得啊。】
于是,俩高中的文科生只得面面相觑。
【是我们旅店专有的小型基站,我接手这个雪山小店时候,因为雪山上实在缺乏条件,于是我们经过上报,又自己花钱建造的相同功能的设备。嘁——等本地给我们建得等到什么年啊?】
【天!基站!连基站都能给损坏了?!——店长!您刚才怎么不早说?——喂喂!所以谁啊!毁了基站,不是诚心想搞人么!?
店长!这分明就是人故意的吧?!】
【嗯,确实坏了。关键零件应该偷得一点不剩。】
这时,这是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他从刚才就一直窝火似的,现在终于躁动得耐不住了!
【贺松原,是后检查出来的。——哎?等等?......贺松原?原来你在啊?有了!真是正好!哎,我说,若是交给你的话,雪下起来前能修好吗?】
这老哥被拜托修了设备?他是懂技术、很厉害的人么?
【喂,店长啊!我虽然是工程师,但都没研究过这领域啊?现在要短时间修好怎么可能嘛?——再说,修好了再让谁给砸了怎么办?】
【啧......】
店长颇为不满地龇了牙。
而那位大哥,最后这番话确实犀利......
【下回啊,少给我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
【啊?——什、什么!?您什么意思?】
【你最后一句。不是很毁团结的氛围么?】
【唔!】
店长的声音非常的低,但是压迫感却无声息地顶上极点了。这便是...这店长的厉害之处么?

这时,归海枫偷偷拍打我的肩膀。

【贤冲,哦,对了!我跟你讲个事!你待会儿私下要去感谢这位大哥呢。】
【嗯?你说,让我待会儿去谢谢他吗?这个暴躁老哥?】我小声问道。
【啊,是。就是这个暴躁老哥的说...人家可是搬你人上楼的,贤冲得为昨天这事一定得谢谢这个大哥的。】
啊.......?心中升起那种不耐烦的抵触来,感觉这人根本就难接触嘛。话说他有不到30岁?还是30刚过?梳着中分头,长得大高个,戴着小眼镜。
【话说,你多少也得试一试!还有,别忘了叔桐山怎么提拔你了?】常店长又让他修。
【嘁——好好!知道了!那你留没留说明书呢?】
【留了!等抽空给你找。】
【嗯......】
他只这样答应着,然后似乎就让店长稍微满意了。
【——好了散会吧!该干嘛干嘛去了。】
咦!?!?
我稍微有点吃惊。店长这么搞得突然来突然去?...就只为了宣布这么一个事???
【那店长,今天.....我们还干活吗?】
【这种天气,都很难来人上山了吧,没法营业了。嗯?话说啊,我说你们游玩也过两天再玩吧。.....哦,你不也生了点小病吗?】
【哦......】

这么就散会了!?
我比较吃惊。
后知后觉,说的一通都是什么?旅店发生的多么点事,还明确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我也不感兴趣。
奇怪极了.....
我找到那个贺松原,跟他向昨天的事表示了谢意。
【哦,好好好。】
这人却很敷衍地回答我道,只是其仿佛心思重重似的。
【话说大哥,你们说的基站是什么呀?】
【咦?哼!真没文化!】他只撇撇嘴,根本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于是径自走了。
【?】
这人...真高傲啊。我这么心想。
【哈哈,小伙子,他是我们单位的工程师!】这时,那个最老的爷爷......不,大爷......还是大叔?该怎么叫好呢?最像店长却不是店长的人,他却也有一米八多的大个,长相稍微有点年迈,但是全身肉体雄壮,衣着也得体整洁,讲话风格颇为豪爽。
他刚才本来不怎么表态,这时却跟我说道。【他偶尔被一些大学聘为研究生导师,对你们这种年轻人向来态度都这味道的。】
【哦......】
【——好了!我们也快走吧!】
这时,一旁那个丰腴的少妇起身狠狠地拽着他,要勒令他似的。于是,连他们也相继匆忙走了。最终只看得我莫名其妙。

唉!真没意思!一个个...都......
不过一想到这种天气,真是的......而我又能干什么去呢?
我环绕一圈简陋的房间,两张单人小床,在我对面那张床上,被铺如新的一样;门口有一个占室内空间一半的独立卫浴;屋内有几个崭新的小柜子;墙上贴满白色的壁纸,不如外面华贵,估计只是为了卫生。
江城雪在行李包前打理一番后,于是便往外走去。
“咔嚓。”
【哎.....你......干嘛去哦......?】
自从我一回到床上一卧,怎么感觉自己竟像赖着男朋友的小姑娘一样?看到江城雪要踏出房门时,心中感到莫名的依恋......江城雪要扔下我一个,回自己屋了是嘛?嗯......再说,这屋子可能两人住显得有点拥挤?一人住才正好?再加上她是女孩子,昨天她也肯定订了两间屋子吧?
【咦?嗯...小雪想去洗衣服啊......昨天刚洗完澡,换下衣服来了。】
果真抱着一小袋衣服。
【喔。】
我心里很想说:快去快回。然后她像得了应允似的出去了。
哎,那么房间里,就剩下我了。
手机已看不下去了,一旦盯久了那窄小的小屏幕、去搜寻那些电子书的字体,眼睛和脑子就剧痛。我想,未来会不会发明大一点屏幕的手机呢?
那么,偶然发现床头有那么一本书,叫塔兰慕雪山的传说......像银行等号时用来消遣的图书似的。这种...东西......
嘶,字体倒是不小,翻开全是小故事:
帕米尔高原山间耸立直至云间,冰雪永恒地覆在山顶,如象征王权永恒的银冠;其中塔兰慕雪山如雪山之父,因为其确实像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般;不过一说也是年轻的小伙子泪水流干的恋人变得......还有接下来一说.......
【唔,这地方,真是凭小传说就攒了厚厚一本哎。】
有惊悚版的,有爱情故事的,还有刺客英雄版的,说教版的,啥都有......不过就是文笔有点烂。
【这里倒也算是神奇的地方噢。】
来了点兴趣,于是想拿手机查一查。
——咦?!手机...怎么没信号了?
我以为是手机的毛病,于是随意从手机里的设置里胡乱鼓弄起来。终于......我随意看到“什么什么基站异常......”这么句话。
【.......基站......原来是这样的东西么?
——啊欠......】
啧....越鼓弄.....倒有点、越困。呃,总之,想小睡一会儿。
这或许是那高原反应的后遗症?还是单纯是床太舒服呢?
........

逐渐越睡越美的觉,这次应该不同于上次的睡梦质量。但是,外面亦逐渐响起各式杂音。
不一会.....咔啦咔啦的开锁声,我知道江城雪进来了。
她.....果然是愿意照顾我的是吧?我想要么留到她晚上回卧室去得了?
唔,但是话说,其实跟女友同住一间房,这种事?可能会实现吗?嗯,似乎对我端贤冲来说也好遥远。算了,还是继续睡觉吧。
......
“咔嚓咔嚓”,
然而又咔嚓咔嚓?——刚入睡眠尚浅,江城雪又拧门出去了,一股煞冷的凉风随门缝又刮进来
【?...我勒个去,你不要这么吵啊......?】
但人都走远了,抱怨也没人听到了。
【.......】

“咔啦咔啦”
终于,我就知道我没可能睡着这觉。
【贤、贤冲!】
干—嘛—啊——?精神状态已被折腾得乱七八糟。
【贤冲,那个,常店长说要紧急开会......】
[啊?他?有病吧?!我****!才半天到头又开什么会呢?我才不去!]
于是这样很不爽地从心里怒骂道。【切。】
【贤....贤冲?】
小雪在我身上开始用手连续地摇着。但我可不能理她!绝不能服软去开会!说真的!因为大学之前的学生会经历,我最讨厌一天到头总开会的蠢家伙!
【唉!?.....贤冲...又发烧啦!?】
【?】
我却觉得莫名其妙的,可能只是刚刚入睡时用被捂的?这样很舒服;而且我现在并没因为什么“高原反应”而不舒服啊,它已经好多啦?
“咚咚咚咚。”
清脆的踩楼梯声,我倒知道二姐......又来了。
我突然比较希望她会能来。可是,姐姐她那会对下山的猜测都错了啊?这时候...她会不会有些尴尬呢?
【贤冲小雪?你们准备如何了?】
“咔嚓!”
【归海姐姐!不好啦,贤冲发烧啦!】小雪把二姐请了进来。
【咦?我看看?】
一双不同于江城雪的、清清凉凉的嫩手抚摸到脑门上来。
【呀,确实很烧。这怎么得了?
——唔......抱歉哦?不经你同意摸了端贤冲呢。】
【哎?没事的,归海姐姐!其实你不来,我一个人都没辙了呢.....】
【嘶,我得跟店长去反映一下了。这儿有个病号,可不能折腾他下山啊。】
【嗯....我跟姐姐一起去!】
“咔嚓!”“咚。”
两人如此出门去了。
现在有点拜在被窝中所赐的,把全身捂热乎了。哈哈,倒还真开心!不必开什么破会了。
话说,她们俩上午还互相不对付,现在怎么这么亲善了?算了,女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咦——?倒是,又说,折腾...我下山?怎么回事?

可是,再一次激起我的惊觉时,是——
“咔嚓咔嚓”的剧烈声传进屋子里来。
这下,脚步声里多出一个陌生的人。
“腾、腾、腾——”
沉重——给人一种,病人于手术室,主刀医生却又直逼进——
耳朵冲进这种声音,时刻如同要炸裂一般。
话说我为何对这种充斥既视感的声音如此熟悉——?!

【这儿就是端贤冲吗?】
!?
发出声音的——家伙,毫无感情。反而正巧,因此激起我的冷汗来!
这人...我不认识...吗......?
【嘁,姓端的家伙啊,我是真心不乐意给这种人瞧病。】
【咦!】、【咦?】
咦?
这话,顿时招来两个女声的质疑;自然也招来了我的质疑。
【不是,当初......那个还算是医生生涯时候......吗,只是治死过一个姓端的人家,于是他家人不愿放过我罢了。别误会。】
【哦——】、【唔......】
这时他已稍有转换。我才发现,这原来是常舍青店长的声音。然而,他语气稍微带一点情绪时才听回原貌,否则还真像某种白衣死神似的......
【后来嘛,就因此也放弃医生生涯了。】自嘲一般的语气。【哦。这小子确实发烧得不轻。】
没有手伸过来,不过却从他嘴里发出这种尘埃落定般的烂词歪调。
喂...你是怎么给我看病的?就算我其实现在没病,但我心中颇有不满。
【——哼,不过下山还是可以下山的!】
!?
【喂,你,烧得咋样?糊涂了没?】
这次的语气完全朝我来了——语气已分不清是店长形态还是“医生”形态,于是颇有,仿佛“被狠狠拿捏的家伙是我”的不爽感觉。难道,我对其开会的不满情绪,被他发现了?
【唔....好,还好......】
我胡乱回答一句。
【好了!你们也各自收拾行李去吧!这小子实在走不了的话,我便找成导游、贺松原他们轮流背他吧。】
什......么!?非要弄得我下山去干什么?不是还没开始打工吗?还有,怎么这会儿又都要下山了?
【.......】

常舍青和归海枫走之后,我只能无力地爬了起来。
【贤冲......没事啦?】
【唔......别管我了...话说,就像他说的,不是非要下山去嘛?这怎么了?】
其实,这样惹我非常不甘心,高额工资不是拿不到手了么?那起码也有小5000块的...老妈治病可怎么办......?嘶,于是现在真想打个电话问问姐姐,家里有什么困难没有......但是现状又是,既然已经理解了基站毁坏的问题了,也自然没法致电啊?
.......
于是,基于各种感情上的纠结,现在更加不甘心了。
【嘁,小雪!咱们为什么突然要下山去了啊?!实在弄不明白。】
【嗯,他们说,雪豹?什么的......咱也不是很懂啦?他们懂的人描述得都很可怕的......】
雪豹???那是啥?
【不是说雪豹什么的,怕电灯光吗?咱们这管灯亮的好好的——】

不对......是天气原因!我怎么给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一片混沌,天空述不清是黑色还是茶色,而屋里现在也只能打电灯度过白天了。

这是一场雪暴...
真是神奇而恐怖的东西......
将于2010年10月2日下午未知几时,就会开始降临在——塔兰慕雪山山阴一侧。而旅店恰巧处在一侧这儿!?
【大家要一起撤离了!因为雪暴......——要来了!】
店长,这终于是他今天他最严肃的语气,同时陈述了最严肃的问题。仿佛下完了一封判决书那样坚决的!啊——下午肯定会下雪!而且非常大!

归海姐的预想真的实现了,就是晚了许多......

但是,我更加失落的,归海枫与我刚见一面,怎么就快突然分开了!?不知道下山之后还能一起走多久.......啧,所以,这回一定得再要她的电话号!不能像小时候那么幼稚了!

雪暴,这是我完全没经历过的事件......但应该也是大多数人一生都不会经历到的。
“呼——呜呜呜————!”
现在无聊地往山下遁去,阴风随便地钻进脖领中来,怎么紧衣服也没用。哇!风怎么突然刮得这么狠哪!?
再说下山难,在自己老家的一两座名山时,下山起码有缆车可以用,而这位于祖国边界的雪山,真是荒山野岭的,仿佛与人间彻底隔绝,基础设施都不全。唉,不知什么时候能爬下这危耸的家伙。
这场即将降临的雪尚未降下呢,摇摇欲坠似的,真是紧绷人的心弦。此时令当属上次降雪后的融雪期,加上海拔2000多米的高度,几乎全山都是光秃秃的。下山的道路,望上去终于是曲折蜿蜒,又了无生气,实在沉闷得要死!
【店长,上下山还有别的路吗?】
【啧.......或许有什么小路也有可能吧?不过大路都走习惯了,而且小路太难发掘了,住这么久了也没怎么找过。】
现在还是平缓路段,或许一回想到怎么来的,前方那几个万丈深渊,嘶,可真是......

耐不住寂廖,导游开始准备给我们介绍一番。但是介绍的不是什么景色,而是比较严肃的事。导游名叫成启言,个子不高,可能一米六五左右吧。他是和店长年纪相仿的中年,不过他身穿一件绿油油的马甲,一圆脸的络腮胡,比店长相貌憨厚多了。
【雪暴,可就意味着高度持续降雪,咱本地人可深知道那东西的!!!】
呦,他居然还是新疆本地人。
【到时候可能积雪会达到房子那么高,完全掩埋动植物,它们在外得被活埋到死啊!而我们人在屋子里,也许只能稍微好些!但没准备的话肯定得饿肚子!那滋味可不好受啊。所以——店长您真的确定雪暴吗!?!?说准了吗!?】
【确定的,是从顶楼用本旅店的气象观测仪上观测到的。那么浓密的乌云哪,不知道要降雪到什么时候。】
【啧......】于是人群中只留下那位导游的叹息声,他好像确实很认同。
二姐向店长问道。【话说,为什么.....我们来之前天气预报完全没说呢?而且连着几天的打工日子,天气预报全都给的这里晴天......真奇怪。而且你们招聘也没做提醒。】
【唉,情况…..太突变了。这是没办法的啊。天气预报我也经常收听那东西,可先前确实没有说;再包括气象观测仪也看了几天,不过,都没预兆。现在这情况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风速突然上升,气温骤降,现在已经只降到零上几度了。不过,暴风雪一定程度是风刮来的,当时见不到也很正常。所以,我们这次也根本始料不及了,不然就绝对不招你们上山咯,就这么一回事。】
而只在我看来,店长第一次开会就很跟二姐的观点违背了,到现在这么久了才一致。
【唉,但是,说到雪暴这东西可真是...】于是,导游又接过话茬,我发现这个本地人话挺多的。
【连我也就小时候有幸见识过一次吧,虽然几乎是平均百年才一遇即将这种规模的暴雪啊!我小时候既听过,我们本地村一个老人讲:上次暴雪啊,也是毫无征兆,突然就下的。而且一下就下了整整一个月。那些天,满天都黑。
本地造成了很大的灾害,到现在也导致本地并不富裕。一开始我完全不信,但然后在我七八岁左右,就立马见识了......那时候,全村的牲畜都死光了!当年我犹记得新种刀郎羊的种羊场才刚开起来、全县也盛行去那种种羊场工作,结果赔个精光,大伙那年都是朝远房亲戚借钱才度的日......那段时间日子可真苦。】
一说到这儿,这导游的眼神立马黯淡下去。
看来,这雪暴果真如猛兽一样......危害此一方?
【就是嘛,记得......有人说什么来着呀......极小概率的事件发生到某个人身上,那也是百分之百概率了。】
之后,人们都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不再有人愿意发声。

【店长,那个,咱们这么久了,下到哪了?冷风实在太难受了!——风怎么这么大!?】前面有离着店长近的,忍不住问道,也问出了我的心声。
【才走不到五分之一吧。那座吊桥不还没到么?】
吊桥?唉?应该是…..【是...那个接上了两口断崖的吊桥么?】
我无精打采地朝前问道。
【是...】收到我耳里时,几乎是被淹没的回音了。
不过,就是那个了——那条拦在两座山间断崖的铁桥吧。啧,但那个,可真是聊胜于无的一架东西......
昨天分明是途径那里,我自己才感到不舒服....
对!
后来才因此得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高原反应的。都是那座桥的问题!
一想起那风景….啊!不坎描述,脑子果真已开始想晕了!
我心有余悸了,最凶狠的烈风已吹进脖颈里,脊背已经一阵发凉,似乎都沾上鸡皮疙瘩了。
我只记得那里......咯吱、咯吱.....是——铁索还是机械的声音?或许我昨天模糊梦境中回响的轰裂声,便是从那而来,并加以修饰的音效。
“咯吱、咯吱”.......桥体刺骨的叫声。
【啧。】
【这座高山在低海拔区下面没路,而对面的低山峰则行路方便。所以建了一座铁索桥连通了两条山路。我记得那索桥旁边是有标牌,写着当地海拔在2000米的位置。那我估计走到那里,还得好远好远,起码还得走四十五分钟。大家其实只要坚持坚持就克服了!
——至于端贤冲嘛,你是不是恐高?】
【......】
那个常舍青店长,或许真是个专业医生吧。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就是恐高,小时候因为在树上下不来,惹得二姐害怕得直哭。
加上身体问题的话,下山那依旧漫长的路,唉,看来,我真是唯独最拉跨的那个......真是没面子。

“轰隆隆隆————!!!”

——咦!?
惊觉!
可是,一声不知从哪传来的,如闷雷似的炸响,彻底惊醒了我;不!于是,同时惊醒了匆匆遁向下山之路的十个人!
【什么声音啊?!】
【不知道啊?】
起初,还以为果真是茶色的天气打的闷雷......但是又没见过闪。
【好了!大伙快加速往前赶路吧!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常舍青店长确实还是认真仔细的,关键时刻是非常谨慎。

只是,却!
——不成想,当我们一行人走到尽头时,却!!!!!!
最终目睹了惹众人全都震憾的景象:
【啊啊啊!!!!!!???????——————】
我没成想!路竟会猝不及防地失去!
啊!!!!!!!!
昨日犹现的,那座恐怖的铁索桥路——今天已发生了更令人惊恐的事!
铁索桥!它从对面那头,被整个啷地掀断!!!
......
——我的天啊!!!!!发生了什么!?!?!?时间凝固了半天。
竟是从哪里开始的,连一众顺序都搞错了:桥索原先明明是坚固的,但是桥上那憔悴的木板们却完好无损。本该连接在对岸的索桥耷拉到这边山崖底下,而对岸那边,光秃秃的什么也不剩了。
怎么!?!?
【——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
这时,那个成导游突然脚下打滑,他离我站的比较近,我也失去理智,硬撑撑地扯住这个男人的衣角,一下子便几乎扯断了!
【喂!!!!!!】
【求求!不要松手!】
身为一个比较年长的男人,他却带着哭腔似的哀求着我。
这时稍微有平稳的喘息空档了,我这才发现原有的地面并不稳定!哦不,是桥的重量!这边搭载的地面突然承受了整个重量,立马造成了变形!从桥体断裂附近的石头和土,正一大块大块地往下掉!
啊——这里都要塌了!
而这人更是没站稳!他的脚一下子就够到山体外面去!
【小心点!喂!......】
但是一下子,人全涌过来了,于我之后首位的人直接生拉硬拽起我的胳膊。
天哪!只这一下子,我的心脏也快跟着一同跳出去了!一时间言语和动作全都错乱,生怕一个闪失,使得年轻的自己背负杀人的罪孽......
我拽人,险些把我自己胳膊弄脱臼了!但是不敢半点闪失!
【成启言!!!你给我稳住!别把端贤冲拖下去!】
那店长进入了状态。

随后帮我费力地把他拽上来了。
不,或许,是分明把我也给拽上来吧.......
【呼!差点死了!】
【吓死了!】
“吓死了、吓坏了.......”
刚想歇口气,耳畔又来了这种打搅我静心安养的嘈杂之音。
【喂!!!!哎,哎!——这....这是什么!!!】
刚刚好不容易拉起来的成导游,他似乎突然看到什么东西,就惊吓得又坐在地上,发出失声的惨叫!
喂!什么东西?!怎...他看到什么了?
【啊.....啊.....呵啊啊啊!.......啊呃呃......!?】
【老成!!!喂!你干什么呢!?】
【这....这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吓人呢?】
【喂!自己看啊!!!!!!喂!你们都来!都过来!!!】

自一上了雪山,我发现开始有许多我不明白、不理解的事。
留在残余地面上的,只一行字迹?虽然它很神神秘秘的罢了,但竟然会对九个人:我所陌生的、甚至我所熟悉的,造成等同的威压!?

{雪之本境,此刻已与现实世界脱离,自成雪的星海。诸位丑陋之人,你们早就忘记我的劝嘱了???想哪去?
——雪之境主}

一两片阴森的、棉絮状的、却如飞刀般...终于随着风扑来,狠狠地抽在我们脸上。

(3)

神秘宣言首次出现了!从这个节骨眼真是惊人万分!!!
{雪之本境,此刻已与现实世界脱离,自成雪的星海。诸位丑陋之人,你们早就忘记我的劝嘱了???想哪去?
——雪之境主}
啊??????
喂喂,这是......啥?

【喂....喂喂喂喂喂!——是早上!那......那.......个家伙.......】
早上?家伙?哪位?
......嗯?
早上破坏手机信号设备,又什么基站.....那家伙?......咦!?难道,同一个人所为?故意的吗?
不过,这帮人们竟然有比我的观点还更明确的证据!——他们怎么不早拿出来?
【喂,大家早上9点那时开会,可是有一张纸条呢?你们一个个都不以为意呢!】
叫白悠悠那个女孩,名字比较好记,可是,没成想她说了这么一句惊人的话。
“咿呀!是啊!......”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大为吃惊。她们说的,以及大家也一并开始赞同起来的东西——全旅店唯独我可是真不知道!虽然大早上迷糊的,但那店长就只婆婆妈妈讲那一件事的流程,我还是有记在脑子里的。
【......你啊,不是在床上装病呢么?再说你又不是砸设备的,等你下来,给你这局外人看有什么用?】
是欣赏油画那女生,季愁然,狠狠地吐槽着我。
【这......谁装病啊?】
可是她也不理会我了。【嘛,这纸条是我跟白悠悠早上出门发现的。但当时给你们看,你们也以为只是恶作剧似的东西。好了,纸条在这!】

{诸位,欢迎将灵魂连接至塔兰慕——….}
纸条已传到我手上。
这是雪山名字吧?塔兰慕….
{此乃八寒之捺落迦,小千世界而已。
我呢?乃统治雪山境界之圣王。我就是死神,永驻端坐王位,蔑视万物象生!在我眼中,你们仅仅是畜牲之流。}
嗯!?什么啊!?读到这,我感觉自己的表情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好啊,咦?这位是什么家伙?感情把自己高捧完了,然后就骂人呢?
周围的大伙全无反响,只是频频阴着脸。
信上继续说道:
{对低等的家伙无需废话:
境界的一切,皆为朕所有,皆为朕之资源!所有东西可以任由我肆意使用和调度!
朕,此刻以无垢识的,境界主人的名义宣布:
汝等为打入八寒地狱者,皆为罪人。八寒地狱——此乃根本罪孽者之横牢狱!此境界已经与现实脱离,自成雪之星海!汝等自然要受永粟冰冷之苦。
汝等只得身心一同坦然接受罪罚,度过漫漫寒狱之寿命量安得重生。
而我,将欣然赐予诸位断首餐以欢送!
雪之境主}

【啊——这黑色的梅......】
最后发觉于我手捏处,不止有字,落款部分还有绘画呢,惊得我马上小心翼翼起来:在页脚落款,有一黑色、病态的梅绘,像一张丧病的脸似的。啊,怎么说呢,我感觉有被那图案——被页脚静止般沉闷刻苦的黑梅稍微压迫到了。在我不慎触摸到那感受不详的突起印痕时,似乎触碰了生化病毒似的,手指立刻反射性弹开了。我于是恳怕沾上那不明的墨渍,又疯狂蹭了蹭!它....简直又像恐怖图片中的白骨残骸那样!染画的花朵都刻意刻画得萎蔫掉了没有一丝生气的刻印。透过它,大概能直视某种死亡的波纹.....绘制图片的大概是一个灭杀生灵灵魂级的画师。
最终,它
——这阴冷而几乎透明的字张,加上如骨头般笔画的图案堆砌的字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之物似的。
就好像在少年学生时代打开抽屉,却突然蹦出的恐吓信一般,于是会让自己不忍再度去直视那几片字。
虽然有点轻度中二病之嫌,但是这宣告者文采真的有点丰富。华丽得太过分了......可能其还俗前是个妖僧,也说不定呢?
但是某一瞬间,我感觉刚刚拿着纸张出来的那个女孩都可能是......
“不,也不能随意地怀疑人家…...她们不是一齐发现的么......”脑子中响起这种话。

我终于才发现的,从早晨到现在那一连串的怪事发生。
这….这一切......咦,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好像说得通,好像也说不通。糟乱的天气、混乱的思维、再遇的青梅竹马、奇怪的会议、被打烂的信号装置、再度奇怪的会议、在眼前被扯断的索桥、两封信......
于是,我惊得自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疼痛感也不是梦了——
这时果真.....当联系到桥梁断裂和遗留文字,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像假的......
天灾、人祸?还是人主宰的天灾......
【这….可真是魔性.....】

天空,已然飘下灰色絮状的东西。
嘶!这个雪之境主署名的家伙,他引发的雪么!?

【那.....早晨,这信件有没有可能是......你们俩谁伪造的?】
急迫之间,大家开始作回味。我或许知道,这想法可能会得罪陌生人,但是,我此刻确有这些强烈的想法。
【咦?】
【不是这样,我们今早出门时,一起看到眼前那东西的。】季愁然说道。
【那!.....我意思是,有没有人比你们更早发现这东西!?】
【喔,不知道啊?】她俩一愣。【只是带回来,并且9点多开会时给大家看的,是我们两个。】
两人如此回答着,一点破绽和端倪都没有。
于是,之后又由于这字条的语言太过夸张,而终于没被接纳么?
——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再度出现,意味可变得太多了!
【话说,这两个留言,除了早上的太过夸张别扭了,刚才这一条刻字的语气平常多了?不过,字体倒是一样啊。】
【——那有什么?仿宋体不是谁都能写?】
这时,是常店长。他从容地走过来,却只冷漠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唉?】
于是,常舍青店长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照着这些字随便地划拉了几个。
【咦?????】
我完全愣住。
【这有什么好瞅的?奇怪。难道还觉得早上的留言是我弄的不成?刚才这地上的留言是我留的咯?】
店长颇为不满,他对大伙看他的眼神很不屑一顾似的。
【啊,常店长他想说的其实是:仿宋字体是很容易隐藏个性的字体。书写者目的就是要掩藏身份。】
【啊,桐山。】
这时,那位年长的大叔又站了出来。
【我姓叔,是这个店长的故交了。
嗯......老常,看来今年又在雪山遭遇麻烦了?】
【桐山啊,这回比往前麻烦点咯,看来可是人祸了。有人可能想搞我们,.....会是谁呢?】
全店,唯独这两人在眼神对视过后,却是居然都能漠然一笑的。难怪,其实感觉他气质也很像店长啊,原来与真店长有这样的交情?再说,姓“叔”的大叔辈分么?这....有点有趣啊?我仿佛稍微发现了妙点。
【嗯,这信纸的字体是仿宋体,可是,还有点像打印体的。嗯,就是打印字。可咱们旅店可不存在给它打印的打印机啊。】
店长得出了结论。
没有打印机......但是,这么离奇么!?搞事情的人从外界带进来的?他也仿佛发生什么全都知道?
【只是,这地面石头的刻字,居然也是仿宋体。啧,这是纯雕刻的。这人有点来头,会是谁呢?
——咦?桐山你说,是那位老孟的后代么?嘁,还是,那个被我治死的,端家死人的家属?】
老孟......?那是谁啊?可是,“端家”这个事,店长他怎么当大家面又提了一嘴?
于是,店长的视线环顾了一圈。
【嗯.....?啧......算了!没什么。我早就说嘛,“冤冤相报、可何时了呢?”有些人呐,因为医闹这点在职业上的事,却总要干涉别人的私人生活,一点不罢休,这种人可真是魔怔呢。】
可是,店长的语气却自作轻松起来。
于我猜测,难道是.....同与我姓端的那家的什么人,与店长的私仇么?可是,这肯定和我可没关系吧?我只是恰巧姓端啊?
【店长,我...我总和您无冤无仇吧?我家里之前肯定都没人和你有交集过.....】
【哼,虽然我从医时有愧于他端姓家,然而他那些家属可怪蛮不讲理的,但可不是你。再说啊,你看我啊,现在只是一个向往生活的人,可不记仇啊......当初为了他家的病人,赔也赔了,处分也受了,工作也辞了。
之后年轻时还因此发誓过,这辈子有一不治:叫姓端的人不治。...不过,昨天和今天到你这还破例了。】
哈......这.......
【晚辈...我姑且认为,店长您是被叫板而生气的。】
【哼?......
好,现在所有到我店里的,都是客。啊,那么,大家回店里吧。这叫板人也真是会挑日子。待会儿雪暴要来了,不知道要从店里撑多久呢。】
他那一视同仁般漠然的眼光没变过。
【咦?不下山了吗!?就算找些下山的路也......】
我只隐隐感觉,如此在山上待着,或许也会出大问题的。
【不行。嗯......已经开始下起雪了。路会越来越滑,下山就非常地不安全了。不如上山待着。山上我储备的东西,有的是吃的和日用品,等雪停了再找路不迟。】
常店长提出这样的建议了,虽然很无奈,但看来也只是解决现状最好的方法了?.......

又一次回到旅店,这次所有人终于都丧失精神地坐下去了......
【喂!真是!都怪你啊!】
——咦?!
尚未待我坐定,我眼看一个女人跳到我面前后,便劈头盖脸地指责我道。
我好像想起她,叫王.....哦,王鸾....是渊吗?那个白天的少妇?身披大棕色的长羽绒服,脸上稍有浓妆艳抹的,可惜没能盖住两条鱼尾纹,今年有没有奔30岁呢不知道?
【要不是你那会儿在床上赖着,大伙都等你一个人?我们早就过桥去了!】
【这......!?——啊???】
这居然就要怪我?喂......那常舍青店长开没用的会引我下楼在先,于是我并不愿再相信他,于是这也要怪我?
【你怪我???您......怪得着吗?现在你不是待的好好的?】
怎样?你这种事怪的着我吗......?我想我终归没怎么地吧?
【哼,不怪你???怎么,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还敢叫啊?现在倒跟没事人似的?当时倒怎么在床上赖着?长得溜光水滑的,其实是狗崽子!你害惨了大伙知道吗?!】
【什么!?!?】
喂!真是大开眼界!与其是无故地增长怒气,却更不如说是...非常惊讶!惊讶这世上什么事都有???
【喂,小姐你怎么骂人呢?!开口就人身攻击?】
平日性格冗慢的小雪,然而这时候没有退缩地帮我了说话。
【你这女人,素养哪里去了?大家都没怪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么怪?】
远在沙发尾端的二姐也浅浅地冷笑道。
【呃......】于是这女家伙,有短暂那么一会陷入憋屈之中。真感谢她们俩会帮我说话。
我想虽然我是尚未涉世的年轻人,可是没傻到吃哑巴亏吧?嘁,仔细回想,大学一个部门的部长就天天不忘开个破会,但是又毫无重点和纲要。所以么,老子干了半年就从学生会厌烦地辞职了。嘛,有些恶心事无论多么包装,本质不会变的,不是吗?再怎样,今天会从被窝里乖乖出来参加店长他扯闲淡的会议的,都不是我端贤冲。
【我真服了......我不惹事事情也会来惹我,是吧?......难道你的意思还不让我待了?我是大学生但我也不傻啊?】
【哼,】结果,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一次得意起来!【都忘了你姓端?你不会就是跟店长叫板的主儿吧?我可这辈子没见几个姓端的,说实话百家姓有没有你这号都难说。】
【什么!?】
这女人,终于得逞似的......
【喂!老爸!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呀?你看我骂的对不对呀?】
什么.....?!老爸?这女人得了便宜,然后,突然叫的那位又是谁啊?!
那女人,却又一次拉来了——那位全店最年长的大叔。
【什么!?】
【什......】
这是她老爸?!
一个绅士,一个刁女,气场真是格格不入。但是,噢,分明......上午好像刚有她把他拽走的事。
【我爸可是大老板!你们有什么不服的?】
【啊....哈哈,那个,大伙和平,要和平啊!......】
然而,其实她爸爸样貌涉世颇深,但是也只听出他这里是说场面话的......
于是显然使得这刁女不满意。
【喂!你——.......爸,你说下山下不成,难道不是全赖他?】
【......】
她还想展开第二轮攻势,现在看来是不攻击我不快了!?真是不理解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嘶,我知道了,不就是拿我撒气么?
【——停!好了!大家别吵了!】
这时,店长终于打断大家的话。
【这是我开的店,不愿意好好待着的都给我朝外滚蛋!】
又是,细声而严厉的警告。
......看来,唯独这个,的确是店长特有的技能和才华了。
我们差点起了口角的几个,于是不欢而散。
【好了!待会儿要吃饭了。今晚上给大伙们整点羊排熬汤了,希望你们一个个的,倒是能喜欢一下啊。】

傍晚时分,大家只闷声吃过饭后,店长交代了诸如,“不可随意外出乱跑”;“旅店会因为防野兽,而全天候开灯”等等事宜.......
于是,大家最终于沉寂中各自退去。

【雪之境界已经与现实世界脱离,自成雪之星海.....】
话说,那份白天所见的,疯狂而自信的宣誓.....星海是什么意思….星在天上,海在地面…..雪在这天地之间…..难道?意指整个天地的范围,都是他的魔爪所能够到的吗….?...太猖狂了。
那自称境主的神秘人,于是究竟是找店长寻衅的“疯狂端姓家人”;还是妄图......吞灭大家的家伙呢?

10月2日,夜落之前,雪发起了侵略,夜幕的帮凶紧随其后。
天人合一之雪......终于肆意地开始占领着雪之境界。从清晨一直蓄力到夜幕,仿佛被撑到尽头的轩辕神弓
——终将,对雪峰造成崩山一击。

(4)

我真没确切相信过“天人合一”这一信手拈来的词,今天像初见了神明洒落之威一样。
雪是谁突然降下的?会是......那个雪之境主下的雪吗?再者,天气预报一贯所报出的今天晴天......嘶,天气预报倒也不准过。然而,古人预测天气比较出名的,无非是诸葛亮这种了......这肇事的人若是人种,也是个诸葛亮不成?
唉......
还有.....不偏不倚,于我们到达前恰当地斩断了桥梁,而且我们并未见谁现身。
还有那神秘的......看起来诡异的“仿宋”字。
虚张声势?真有本领?
【......】
算了,想来想去也没啥用了。就像大学一年级时,旁听人家辩论赛的大佬打得水深火热,能把一个大反派说成超级英雄,把超级英雄骂的狗血淋头的,自己只是个看戏货一样,觉得离谱还反驳不了,就是那么种感觉嘛......于是呢,自己生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嘛?
【......】
想多了。
现在于外面望去,由于外面没有什么灯光,落雪真像黑色的羽毛。

冰冷、漫长的夜里。我的床只是稍稍离暖气远一点,就冷得不行。这是我今天才发现的。
【小雪,你该回你屋里去了吧?】
我这话虽然毫无根据,但是也算是于情于理的?这总没错吧?
而且我猜测的是,小雪昨天办了两间屋子的手续。
或许明天还是该照常打工呢?只是雪山不会有游客上来了吧?然后那个对.......姓端的人有偏见的店长,会安排我们干点什么活呢?
等等?游客上来?说实话,我们现在处在被困状态,山下有没有工作人员呢?来发现山上人的异样?
[我得去问问店长去!]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于是出门了。

【请问店长,这山下的景区工作人员,会发现我们困在山上吗?】
我叩开店长的卧室门,虽然遭到他冷眼看待,但还是邀我进屋讲话了。
【嘶——你,真不是端家来寻仇的吗?】
【......额?】
事到如今,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我......我怎么办到什么,砸坏通信设备、把桥弄断的法子的?】
【哦,也是。话说,贤冲啊?你打个110看看?】
咦!对啊,为啥回山上这么久都没想到,不是有什么紧急通话的手段来救命么?
我喜出望外地看着店长,他于是苦笑着点开一支烟。
【1....1.....0.....
咦?接不通啊?】
【噗!那!那你再试试119?小傻子。】
又接不通。嘶?!怎么回事?!?!
紧张感瞬间涌上全身来,连店长房间的暖气都抵不住我的慌张了。
【哈哈哈哈。呵....呵。好嘛!看来你还真不是那个什么寻仇的端家呀!】
店长终于大度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使我被狠劲地晃动了一番。
可,这是怎么回事呀?
【基站嘛,因为坏了,所以就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啊啊.....是啊,建在咱们旅店门口的基站,就那么让谁给砸坏了......真是惹人愤怒啊......】
【哼哼.......那人,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的东西罢了。】
听不懂,班门弄斧........难道是指店长,可以算那个挑衅者的祖师爷吗?于是,我们可以安心了吗?
【啊,话说,店长啊,明天,我跟小雪她们,干什么活啊?】
【嗯?什么?】
没听懂吗......?
【是.....我们不是来打工的吗,工作要干点什么啊?】
【哦?哦......不知道呢,没给你们想好。】
【是.....么?可是,我家也急着用钱呢......要是啥活也不干成......这样的话......?】
【嘶嘶嘶,真麻烦......要钱啊?好好好,你要多少啊?真要用钱,我先给你把工钱开了?】
【额......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嗯......假如那个什么寻衅滋事的境主,是顺手又来偷钱的,我这钱也保不住了。嗯......不如先散个财给你发了?话说,你快点说要多少啊?】
【就.....一个月工资吧....实在是,太无功不受禄。】
【哦,好好好,那,你先转过身去。】
咦?转身?我困惑地听着他。
【喂,我总得找钱啊。自己隐私处的钱放哪,是可以让你个小杂工见到的啊?】
【哦哦,对不起.......】
于是,不得不背过去开始站,
“咯楞咯楞、咯楞咯楞。”
好没好啊.....?
“咯楞咯楞、咯楞咯楞。”
本来这样违心的等待就确实有些让人站不住,但是,怎么找这么半天。
“咯楞咯楞。”
【好了!转过来吧!】
真是非常激动,于是终于转过身去。
【好了,5000块钱拿好!】
常店长说出语气洒脱的话。
我连忙对店长道谢,于是,顿时怀着的心情也无比歉意。
而且,这些钱的份量也只能沉甸甸地,于是我退出去了。

【哎?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一回房间,又遇到了江城雪。我自然更加奇怪,已经临近晚上9点了,这孩子怎么还在我房间里耗着?
【咦?!
让......小雪回哪去......?】
【晚上9点了哦。小雪可该回自己房间了啊,这......是什么好奇怪的嘛?】
推走推走。
【喂...喂...!
.......】
【好啦!回自己房间去睡吧,啊?】
【嗯......】
于是,她好像终于听懂了。
......
门被轻轻叩了叩。
【谁啊?
......小雪?怎么又回来了?】
【嗯,可是,小雪思来想去,这儿就是我的房间呐!......】
【咦——!?你昨天,没要两间包房吗!?】
有种心肺停止的感觉。
【哈哈,昨天照顾贤冲也很方便......】
嘁——怎么会这样呢......
话说这间屋子,确实是有两张单人小床的,可是那张从今天开始,铺的就跟别人没动过一样啊?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居然是被小雪昨天睡过的床吗......?
“你该要两间的......”末了我只说了这种话。

躺在床上正式入夜了,我发现一个问题。倒是现在更该考虑冷暖问题了,白天偶然所见的,小雪那个床是离暖气进的,可我根本没把暖气当一回事。我想,我当初怎么没住在小雪的那个床呢?那个暖和啊.....啧,是因为,那些人昨天把我抬上来后,应该是随便扔到就近的床上了.....然后,小雪选了另外一个。
不过!转念一想,我一个爷们怎么能跟女孩子抢好床位呢!?只是....那个床似乎真的暖和啊.....
【........啧。】
加上,晚上小雪请我喝了带咖啡因的汽水,这下,更稍微被折腾得睡不着了。
我偶尔感觉窗外、有奇怪的影子频频地摇曳着,又配上这清冷的环境还真是......气氛怪异。
“呜呜——啪嗒啪嗒!”
不知什么东西,狠狠拍在什么上,偶尔发出不小的噪声来。
[嘶,昨晚那些基站被砸坏,怕不是人和着这些.....]我胡乱地想道。
和着这些巨大的噪声,于是把东西肆无忌惮地砸坏了吧?

【.......】
那挑衅的家伙想干嘛啊?真是的......
无论如何,既然是冲着店长去的——不过这不就像我去餐馆吃饭,吃的好好的,突然闯进一伙人,冲着店长来砸场子的,于是又把吃饭的环境给毁了......?嘶......就是这种感觉。何况,这店的店长还大方地救济了我点钱......这使我更五味杂陈了。

遭受着饮料的糟糕冲击......于是,这夜晚中,却总是给我最后留有一丝烦人的、清晰的意识,即使旅店的大床松软,暖气还尚有余温。
随着午夜到来,我的身体还真是僵硬得憋屈。
【那个,贤冲,你离暖气远,半夜睡觉冷不冷?】
【咦......?】
没成想,小雪在那边开口了。
【......小雪怎么不睡?】
【贤冲,我睡不着呐….心中总感觉不妥似的。今天各种怪事太多了。】
【嗯….】
【贤冲一定要盖好点被子哟,嗯,那个,我还是不放心,被子太少了,我把我的羽绒服递给你!】
随即我收到小雪轻巧劲地扔过来的羽绒服。
【哇!】
但我能感觉有一股很舒服的香味,像是一种在冬天里却还有某种滋润味道的花。......却可惜仍想不起来是某种什么花了......
然后,我分明正要升起一段什么想法来着,不过恰逢意外,被小雪给打断了。
【贤冲,小雪想妈妈了......】
【唉?突然,说这个.…..
......可惜啊,都没法通电话了。我今天白天还试过好几遍呢,根本没信号......打不出去,手机已经成砖头了。】
唉,我只是想这个乖乖女。一定都没怎么有过青春叛逆期的经历吧?这.....这样的小雪,令我不禁有点想联想小雪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又有点对女朋友怜惜起来。
【哎,小雪,我记得你老是讲你妈妈多慈蔼。我突然觉得,你妈妈长啥样呢?嗯,你的发色这么好看,其实一定是遗传的阿姨的吧?】
【咦?】
【你以后会不会长得跟阿姨一样的?】
【啊....妈妈是美人,我不行的......】
【美人,那你以后肯定也会是美人啦!】
【唔......】
似乎传来她害羞的声音。
【嗯?那个......小雪有个想法......110,贤冲......你试过了吗?】
【小雪自己没去试一试吗?】
我想,其实让小雪亲自动手得出结论不是更好吗?
【嗯.....我,我害怕......所以想贤冲代劳......】
【咦?打给警察害怕么?】
【是......是的......】
哎!?但,这也难怪,毕竟小雪这种女孩子嘛......
【唉,不行的,110、119、120什么的都打不通。】
【咦!?唔......】
【店长说了,基站被毁坏了嘛!所以啊,什么电话都打不通了。】
【唔......是,是这样啊。】
【我有个想法,要是叔叔阿姨能发现你失联,然后去报警就好嘞。我家里人估计都靠不住了,我姐可能以为我还在上学呢?】
【唔.....快点发现就好了。】
【于是,好可惜.....以后这几天都.....】
【唉......】
【唉。】
又是听天由命的事了。
【话说,店长今天还借了我5000块钱。】
【咦?】
小雪还果真不敢相信似的!
【就因为我一句手头缺钱而已,我也没说什么别的......
唉,这人其实心肠也真好啊,明明嘴上这么讨厌“姓端”的人,还立过什么....“姓端的不救”,结果还乐意借给我钱呐?】
呼,说到这,也真想不清楚,之前那个姓端的一家患者,跟当过医生的店长有多深的纠葛啊......不过,店长毕竟当医生却失手治死人家在先......嘶。
【嗯,那这店长,人其实还蛮不错的嘛......】
于是,小雪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难道是困得聊不下去了吗?
不过,现在回想来,跟女朋友......共处一室睡觉还真没想过呢!
......不过,我最终想到的家伙......却反而不是江城雪,是另外一个人.......

【噫,明天干点什么呢,】
又过了许久,我还是没睡着。尚且能望着窗外那些影子,也不知道能望多远。
星光与月光是否都无了呢?于是......影子才彻底全成了影子。
与在家时真不一样呢。那儿的夜晚,外面尚且有许多光。
于是,不和着那些光睡觉,都快不习惯了。
“啊哦......
......
......
啊哦.....
哦.....”
这是什么叫声,像鸟一样?
晚上也能听见,这种山中的鸟叫......
哇,真是奇特。这便是真实的大自然么?
于是.....
于浓密的影中,仿佛见到一个光点。
嗯?是不是看错了......
太小了,似有似无的,那光痕立马都成了影子。
【唔。】
虽然不明白,这应该就是天然的赠礼。
【话说......要是那么大的雪,可够玩的了!唉?要么,反正也无聊,明天我们找二姐出门堆雪人好了......】
自然,又先想到了二姐.......
【哈哈,贤冲,还在考虑玩的事呀?】
小雪还没睡呐?居然听到了我的喃喃。
【可上雪山,本来不就是来玩的吗?哎?还有你说,雪山上会有人家吗?】
【不知道......只有店长知道吧?但他好像说过,没有来着.......】
【喔。也是啊,咱们今天走那一路,也没见过人家。只是,外面刚刚是不是有点光斑,不知我是不是看错了?】
【咦?......有人吗?】
不知道。
【.......】
【.......】
再度陷入沉默中了。
【唔...不...不行了....小雪困了.....好想睡觉......】
【呃....你睡吧。】
我还感觉刚要聊几句兴头话呢,没成想,小雪比我先困了。
【.......】
..........
.......
.....

当我意识逐渐清晰时,眼前的薄雾不断稀松着,又渐渐褪去
——我发现那....薄雾挡不住的,是一坐落于不知起于何平地的、苍蓝色的静态巨兽。
这一...大座雪山山脉,蹲在遥远的面前......然而唤醒既视感的是——一场冰池中栽满红莲的悠长之梦......

“Atinilaalilatanalia,atanilianiliita.
Atilaniasatiladuolania,ta.”
......

“Lasolalimalamisilalina,asuolininalimisilata.
......Atililinalisuolinamia,asilililita.
Asuonililita.”

(5)

...........
......
....
等.....哎!?!?我这是来到哪里了?
我只注视到的是——
眼前薄雾开始稀松,渐渐剥去...才发现那....薄雾挡不住的,是一坐落于不知起于何平地的、苍蓝色的静态巨兽。
这一...大座雪山山脉,却蹲在遥远的面前!
【.........】
雪山。
【雪山!?!?等!我...我在哪?】
附近的一切使我惊觉了!
——这地带只能给我带来恐慌!完全没有一丝的憧憬感!
这才是雪山的真实面目!?
之前店长.....似乎肯定是严词嘱咐过:“每个人都不能随处乱走!因为会给以后登上山的救援队添麻烦!也给自己带来麻烦。”
糟了!那,我肯定迷路了!
我怎就——这么不听劝?私自出来找路呢?
嘶,更对不起接济过我的店长了!
【喂…喂!救....救命!!!!】
不由得惊喊起来........
“Lasolalimalamisilalina,.asuolininalimisilata.
.......Atililinalisuolinamia,asilililita.
Asuonililita.”
【什么!?】

“Ni,
Nalala,
Aa!!!!!!”——

........
......

这空旷所带来的惊觉,使我几乎吓破了胆......
我停下了呼叫!
等下.......

是歌...?歌声?我...我这是听到了什么?竟还是如此欢快的?
[有人了?]这样想着,于是不禁碰了碰耳朵。
[是吗?但.....我都没法反驳了。]
反正调子大概如什么凯旋般的欢快之曲....?即使我不太懂音乐,但是这稍微有点激奋人心的调调,似乎能往心田里紧扎。
“Aa、a、a
Asuolilina,milisalamia;atinasuolaa,miatisa!
A,a,la,tisi,misa.”
可为何要激励、为何要鼓舞?是谁、为了给谁呢?
......
不!这时候我自己必须得清醒一点!她——唱出歌声的人,我大胆猜想,极可能是引导我走出去的帮手!
“A!Sita,amia,a,lami,a,tililala!mila,milaa,sa,la!”.......
【......嗯!】
果然,为了活着必须得自我积极,因此......我得拼命朝那个方向走去才行!
但极为糟糕,每当我踏出一步,却直白地感受到无力、眩晕。如往日那高原反应的弊病复发一般。
啧......
又...开始了。

但好在最后关头,那只一瞥便完全地渲染想放声悲嚎气氛的既视.....映入我眼中了。
[有....点。啧。不,这真是......好.....美......]
哈,我....我已经接到你了.....!
那是空灵的花,吗...?不,啊......
我疲惫地呆住了。
[远],那份扑朔、将有将无的......
这尚且只算是明亮的白天,却怎么闪烁着这样的影子?!
最终啊......最终,我定住目光了。那里只是一抹站立在冰雪中的青蓝,却使我意外地想起一词:
[风中...残烛?]
哦,我这想法分明好蠢。那明明....啧。明明只是一个气质凄美的女孩子啊。她那太瘦弱的身子、以及和单薄的衣服,也就是跟暴风和雪景过于不协调吧!?
我......也有点愤懑与不甘,其毕竟也算是完全能够凌驾风雪的人,跟我的渺小之力形成鲜明的对比。啧......我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哦!!!对!其实,我肯定只是沉浸在将要获救的喜悦感之中!也仅此而已啊!
而那[远]——
哎,她啊......

本身主色彩是蓝与银色的:长发也飘飘状地于身后掖着,和风雪几乎都呈一个色调了,且任由风雪挥舞着,像空中悬浮的浪花、或是云朵子?
那袭蓝色的巨大下摆、刺绣着如深青色花蝶一般的纹案,却随暴风雪轻飘地飘飘荡荡,又使其不松不紧地勒出她大腿和躯干的大概廓型。
我只好往前,几乎踱步起来,她?却也朝我方向不断在走,还哼着她的歌。
但,她本来的目标并不是我吧?毕竟我们根本不认识。
——不,但,但是!她....她也在看着我!?咦!?难以置信!
那人走路的状态,说是有点坚持,却不像执着于前进,反而又很趋于自我的惬意,有点边走边陶醉于自我那般,可是这样的雪地毕竟不好走......反而她倒好,不使力跟着暴风顶,甚至自己被整个吹飞都不在意似的,步调疯狂肆意,任由风把她衣服弄变形不可。
最后......唯独,眼神坚定地、依旧看着我的方向。
我们于是这样相互靠近......

我本以为......她是归海枫。
可是当她逐渐....以着并非刻意赶过来而只是路过一般的态度,无聊地走近时,却又使我
[喂,这....不是吧!]
——令我瞠目结舌——这...几乎一模一样,这....这怎么回事!?
[她...她她她!!!!]
她...她她她
那容貌——和我女朋友——江城雪啊!!!!!
但是,这疑问还是最终要归到外貌长相上:
[这也太奇怪了!]我暗想。

老实话,她对比江城雪,倒更是一个皮肤更加雪白的漂亮妞,比江城雪更白皙一些。肤色却又很像欧洲人的洋孩子,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唇口颜色淡淡的。她这稍稍有点肥嘟嘟的笑容,使得脸竟然是让人很想捏一下的那类......
然后,她身型亦是发育姣好的少女体态,她,似乎仅有发色与女友不同,女友是粉透白的桃花色,而她是蓝中透着银白色。但是身上青花瓷般的大蓝裙子和像汉服独有的宽大袖口....但是稍微勾起我疑问,她这种打扮算是汉服么?只是有些现代汉服元素的裙装罢了吧?原来,给人迷惑的是两条巨大的蓝纱袖口,还有纱的覆盖,让我一开始觉得竟然是汉服风格,但其实完全不是。她的巨大裙子却不是任何一种襦裙;而是多褶裙;遮挡人判断的是裙上面的花纹:像青花瓷瓶那种蓝白色子的。而她立直领口和到胸口的部分倒有点像旗袍的立式领子。那上身和肚子那块则是大部分像少女蓬蓬衣裙那种,而腰间的衣衬则是旗袍那种束腰式的,紧紧勒出娇小腹部的肉晕来,使得腹部被束紧却也稍微有点肉乎乎的。最终使我判断觉得,应该也只能是....哪种风格的洛丽塔变种款衣服吧?
哦,原来她是Lo娘(洛丽塔女孩)啊。自从上过大学涨过一些见识,总有些兴趣社团的人,老穿类似的衣服在校园里摆拍。
【喂...你!......】
【嗯?敢问,叫住我的公子,你是谁呀?】
这位外形俏丽可爱的少女于是就注意到我了。
她语气居然很可爱,富有情绪。但我因此奇怪,她不也一直边走来,边注视我来着么?难道我刚才只是风景板么?
我自己思考着。[她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是诡异的存在.....但是明明像个精灵一样。但是.....从最违背常理的一点来说,她除了服装太单薄以外,但也好像实在也没什么太诡异的。]

然而,向其开口是这么艰难......
【哈....那个,你....不冷么?】
我跟她注视了大概有三四秒之长,才使我憋屈地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唔?所以说啊?您是哪位呀?】
并没有立刻回应我对她的担忧,这弄得我...感觉互相的通话之间再次开始费神。
[啊——!]
但我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先开口却乱问一通,确实又不礼貌。
【我,我叫端贤冲
......啊。】
【我不冷。我有些好奇,这个世界,你能看见我?】
第二回合的对话依旧还是云里雾里的。我心里有点泄气了。
[这人是太沉浸在自己世界,所以不好沟通么?嘁——]
【喔,今天已经零下20度哦。明天会更冷的,大概会零下30度。小姐,你要多穿点啊。】
【哦,是这样吗!?...果然,明天开始该加件蓑衣的。】
什么!?.....只是蓑衣???我没理解错,是那种草条编的东西的话......那不也冻死了?
【切.....】
不满地“切”道。
我直觉告诉我,这样僵持下去会弄得很棘手。
【那,我再清楚一点问一遍吧,公子哥,您叫......端贤冲,是吗?那我们可曾认识吗?】
【不,应该没有。但.....】
【哦,那第一次见的状况的话,也是有缘了。好了,您拦下我,有什么事吗?】
她打断我的话,然而我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了——这就是熟悉却陌生之感?但熟悉,真的也仅仅停留在,她和......那个小雪高度相仿的层面。分明有决定性的差异......微妙而不可言语的气质差......
【你究竟是......】
完全无视对方感情地,像是询问一幅画叫什么名一样,这样后知后觉时真不礼貌。
【?
公子...您没事吧?......主动拦下我却又不说话?
.......嘁。哦,荒山野岭的,想必碰到我也很不容易吧。
......我呀?只是一个出家行走的女浪人而已啦。如你所见,在各处闲游。目的走遍世界各处!】
【闲游???浪人?】她声音只让我不断感觉有点缥缈。
【嗯。呵呵呵!】她用白皙的手指抿着嘴笑道。
这可并不太像...吧?再说,你没一件随身携带的武器呀;也没有赶路的马;甚至连驴子都没得。真不知她是不是我理解那种浪子侠客。但我觉得她这装束,要不是为了自己游玩而装模做样,就是真的雪山公主姬了呀。
【嗯?觉得我不像呀?——你看这个!】
——“咻——!”
只是先眼中却飞速地,映了红色的寒光!这使我本能地躲闪,然而,却踩虚了,跌跌撞撞地一下子滚在地上!
一把红色而透明透亮的光影,已经就甩到了半空中。
[?这!这是....剑!?]
不知从周围空间中的哪个地方,之后我只能臆测,大概是她腰间。
【小心!】
她突然以瘦弱的力量拽起了我。
——“轰隆!!!”
一回身时,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倏然砸在我刚才待的地方上!
【对不起.....嘶,自带的剑气的威力还是这么大啊......】
然而,她模样于是非常地失落。
【这!!!你......有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突然拔它干嘛?......】
【嗯.....有时候不会有这种情况啦.....】
[这种东西......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拿来防身啊!]我抱怨地想着。
我没成想,紧接话茬,少女竟然飞速地在空中绣了一轮8字型的剑花,完全丝滑无碍,于是便背到身后去了。而我只看到空中的轨迹有六七把刀剑一样,好像把空气都斩得流血了。
那东西于是背在她身后,完全是鲜红、色泽晶莹剔透的......但从这雪天被雪毛儿弄得搞不清形状;但终于开始感觉,有股向外逸散着星光似的样子...我稍微觉得那寒光,确实是专门为嗜血斩人所用的刀子......使得我对那刃光不由得退缩了几分。
有点反应不来,这长相姣美的女孩怎会持有这般凶相的剑刃来?
【好了,让你看了一眼,有点招摇过市了,哈哈!那我就收起来啦。】
于是这剑又闪现在她腰间一下了,之后接着消散掉。
我只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这宝剑,是......是挺好看的,所以叫啥名啊?】
【{名},呃,本质没什么名字吧。现在仍假名{优钵罗华}。】
【啊?波若....华?那是什么东西......】
【无形的剑.....但是再有什么名字,也是{假借名}罢了。因为名字既会被舍弃,而且承认它有名姓不了解本质却又无法使用它。】
【所以...材质呢?刚才那剑看起来,几乎是透明色却很刚硬...?不刚硬的话不会削开大树的......吧?】
【这是......铸剑的主人才知道的秘密了......】

最终,终于对这种低质量的对话,几乎感到无语......
于是,她却只一浅笑,她刚刚都是说笑还是都是认真,已经让我琢磨不透。
我跟她,这么一会儿也是些不着调的寒暄而已,于是,边打量起她的样貌。

这女孩其实太怪了......能唱出那种魔性的歌,并一路走过来;而且甩出一把......真切的妖剑。却说她跟小雪像吧,可完全不能想象小雪唱这种调调的样子。
......小雪!?等一下,都忘记自己迷路了。
【那么公子,你现在在雪山游玩吗?】
【当然不是!......情况很糟!】
........
.......
于是将来龙去脉讲了个遍,发觉自己有点啰嗦,她却又似懂非懂的,于是就匆匆做了个收尾。
【总之有个找我们店长砸场子的!于是不知道怎地厉害,算着百年大雪的当口竟然把我们都困住了!】
【哦......】
咦?还是没听懂吗......反应真差劲,这下我可真的很失望了。
【唔,其实.....应该我和你们一样。现在也被困住了。但是,好在行程又不着急。我觉得我的旅途倒是总有一天会走个完的......】

其实,我想眼前这个妹妹不过也是来上山玩,但是任着性子又穿得少;最后,又沉浸在自我幻想里,把自己比作侠客,其实也不过是谁家走丢的大小姐么?
于是,既然也没什么话头了,就默默约定着结伴而行起来。
她现在倒不唱那什么歌了,安静地走路。
于是,冒着大雪的行路却稍微变得无聊起来。
【那个,小姐啊,最后,我有件事还想说!因为...我实在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嗯?】
【小姐,你跟我女朋友....呃,居然长得一样。】
我尝试问了。
【咦!?无礼!你突然胡说什么!?】
她嗔怪地举起小拳头,就朝我肩膀轻轻打了一拳。
【ku!...真有其事的啊。小姐,其实我女朋友叫小雪。你跟她.....其实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都让我觉得已经是天下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
她倒是也没思索。
【呵呵呵,我记得,话说,公子是叫端贤冲,对吧?】
对.....你这女孩记性还真好。活久见,只这么一小会儿就记住我名的,你是第一个。
【所以我说,名叫小雪,并没啥了不起的哟。】
那倒是.....“小雪”这名字还真没多了不起......全国名叫小雪的女孩得几十万个;再说大名为“江城雪”的,应该也有几万来人,男的女的都有呢。
【嗯....你知道吗?端贤冲同学?其实,我也叫小雪。】
【——啥....?】
几十万分之二?加上她几乎很像小雪本人啊?!
【咳.....咦?有这么震撼力么?下巴都掉下来了?这有什么......爸爸妈妈从我小时候就叫我小雪了。】
是么......
【嗯.....气质命名么......可能你们这种女孩,长得就想让别人叫小雪......】
——咦!?我总结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可已经晚了!
有点垃圾话意味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自然遭到了鄙视!
【所以啊,不好意思。我觉得,你我只才第一次见,您最后几句话,水平越来越不及开头了。嗯.....我觉得,你是有些为了硬找话题而落俗了呢?嗯,已经不愿跟您再同行下去了。】
于是她迅速往前走着,拉开一段距离...

“Soltia maliadentia,
Martia samiadenta.
Soldalimi al malisalmadia.”
哀伤,两三句话就迅速冒犯了一个新认识的女孩,我这种人分明是不太懂女孩的。
她又径自唱起了歌。
【......对不起......】
我疯狂地追赶上去......
严厉地责备着自己的无聊。
【对不起......】
这个女孩压根就,没法和女友小雪相提并论的!
【这样大的山林,若不结伴,实在走不出去了......】
咦?一瞬间竟然听到自己的哭腔!?自己都很惊讶。
【哦......那,一起走吧!】
.......
【那!从今天开始,你以后还是叫我雪儿吧?算是现在特别允许你叫的。嗯,只为的是跟你女友区分开。刚刚听你说话加上诚恳的态度,感觉确实煞有介事似的呢。但是对于你那女朋友。我实在一点也不认识。】
【...哎。】
达成了一致。
于是,继续走着;继续走着......

【不过雪境旅店?你指那个吗?】
灵巧的少女某时刻突然停下来,却朝我身旁的方向指了指。
【?什么?】
我一转头望去,才发现这个雪儿带来的惊喜——
【——?嗯?!】
雪山旅店,在我那右手的方向。
突然,我惊喜之余,但隐约间,渐渐升起一阵害怕的情绪!
[喂...可,这里究竟是哪里...?我....我....我唯独没有出了门的记忆!?不知何时,自己的惊恐竟早已洋溢到脸上去了......
[不可能!我...我怎么会在这!?!?]
【端贤冲在害怕什么?】
【嘶——!!!呵.......】
等一等!恐怖的事情就在眼前!

——这女孩到底是谁!?
常舍青店长明明就说过!!!雪山里不会再有人!
【大雪封山了,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不被答话,只被深邃地盯着。
你!你......
【那我,也坦白吧。端贤冲公子,其实,这里也只是一个幻境而已。
这里的一切,只是你的梦——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你现在的梦,快要醒咯。】
如此三段话,加深了这段信息的沉重。
[我身处幻境!?]
不知所措!
[我身处自己的梦!?可我无法自由醒来!?]
感到惊恐!
【呃....?呃......】
少女却依旧外表温婉、模样活跃。但我觉得她刚刚树立的侠客或小姐的形象却完全陌生。
——到时候会明白,究竟还能明白点什么!?
无形的压迫,让我面对却只得有惊惶的份。
[鬼!!!.....么!?]
闪过这样一个想法时,于是,却连瘫软都忘记了.....
【端贤冲,这里的雪之本境,这里呵......
这塔兰慕雪山,已经到了,被雪山真正的主人构筑好了的地步,整个已都是——根本地狱。
这里的人们都将先忍受饥饿的命运;
......命运之后,逐渐受到永远冻结的刑罚。】
又来了...
缥缈的四段话,但语气沉重得瘆满悲凉来......

我仿佛于[一瞬]之中看透的:某一个木匣子似的结构,那仿佛就是我自己!我被古道至极的一块闷红的布包围了一圈,这布就好像包在古代木轿子那种盖头。然后我就被运往哪.....还是一直静止.....于是,整个世界又响起哀乐。
......

似乎又度过漫长的时间.......我们俩就在此这么互相看着。
差不多回过神来。
但是她却不再言语,只是向我流露出那股神秘诡谲的轻笑。
【嘶——!!!】
我这一刻才对她真正产生了害怕的情绪!毛骨悚然!心中瘆得不能再瘆了!
[啊!!!!!!]
....她....她明明一直都有剑啊!我怎么还能这样肆无忌惮!?
为...为什么,刚刚没升起一丁点戒备心呢?早就该赶紧掉头跑!!!
不,额,或许早就陷入陷阱里了;跑不出去了。
她依旧直视着我。

她朝我,开始迈出了第一步......
.........
......
....

(6)

2010年10月3日
已经上午8时。
今天,外面天空又是浓茶一样的颜色,使得在屋中得开灯了。
我总觉得...头脑剧痛似的,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似乎有个人...一直跟我自己通话;醒来时
——我却把[那谁]的模样全然忘了!
唔。
【贤冲,我要叠被子啦!】
江城雪的少女那床,整洁得跟没住过人似的,被褥已被叠成了那样......
叠被子......其实是指从我怀中抱过那身羽绒服。江城雪身穿一件散发青春气息的浅绿色毛衣,以及配了牛仔裤,总之看起来有些发冷似的。
【啊呀,没有羽绒服,实在冷得没法出门呐!】
小雪尴尬地微笑着,流出那种恬静的笑容。
【......】

雪有小的迹象吗?
当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有......

我现在差不多完全清醒了,而且...惊人的是,连胃口也跟着完全复苏了!唉,昨天一整天,由于那个高原反应,于是吃饭也根本吃不下;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一众啃羊排,总之今天早上是彻底饿了。

可是,这时,大家都已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客厅里。
虽然旅店里也有不少艺术品:油画的的摹本、钢琴、大提琴什么的,但是现在基本已经无人欣赏了。
刚才那会儿,跟小雪、二姐她们、爱看艺术品的姑娘;以及那个叫白悠悠的小女孩,约好了出门堆雪人的事,到现在兴致却也快丧尽了。
随着时间流逝,这么从沙发呆坐着,我只有......不安的预感。

都快9点了,不但早饭迟迟不好,而且也丝毫闻不到饭香味...
甚至......负责做饭的店长都没出现在不远处的厨房里。
【怎么回事......】
我喃喃自语道。
可能不止我担心,周围熟和不熟的人们,也都七言八语地议论起来。
“喂喂.....”;“怎么啦怎么啦......”
嘈杂的话此起彼伏地又响起了......旅店习惯于沉浸在这种声音似的。
直到过了10分钟,店长,他居然终于从楼梯口,却是匆匆地拐了进来。
——【诸位!】

“咦,常店长啊,早饭什么时候能做好啊?您要是不做的话,把厨房让出来,我们自己去做啊!”
【呼......】
店长却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大伙才发现,店长竟然也两手空空的。
——咦?
【向诸位相告.......一句实话吧?希望大家听了,呼......呼,不要太生气。】
“!?!?”
店长不给我们疑惑的工夫。
【昨天晚上吃的,就是我们在雪山最后一餐饭。】
哎!?!?什么!

【最后一餐!我们已经没有储存食物了!】
没食物???
可是,不是店长他昨天亲口说的,明明山上还有存粮?
【是......难道说,店长......山上,其实一直就没食物存了?】
【不!——
呵,是从昨天以前,在地窖里明明有足矣撑起大家小一个月的食材量。肉蛋奶蔬菜,什么都有。可是,现在已经全都丢失了!连个菜叶都没剩下。】
这!!!!!!!怎么回事!?
【是境主干的......】
店长他慨叹了一声。

{我将食物取走,但我会赐给诸位上好的食物送行。
——雪之境主}
是.......雕刻在地窖墙上的,那熟悉却可恨的仿宋体字。
大伙都一齐围挤进来观摩,又为店长所描述的、却一眼未经见的巨量食物的凭空消失而哀叹。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从这地窖铺面,似乎还能闻到那些丢失的蔬菜残留的香味......
唉,真是遗憾......
【原来叠了那么小高,现在都没了.......嘶——】店长在半空比划着高度,再度慨然道。
【又是!?】
什么!!!不是吧!?又来!?
“嘁——这人真是跟店长过不去啊——”
“有病,这疯子他究竟要干什么?!”
【啊————!!!】
我这时,终于想起了昨天梦里那告诫......
“先忍受饥饿的命运......后遭受冻结的刑罚。”
不寒而栗。

我已长这么大,虽然家境不富裕,但是感谢时代,尚且没遭受过饿肚子的时光......还有,大学时候食堂都是自己点餐,反而经常吃腻口味了,平常可是还总为吃什么而发愁的.......
于是,现在处境真的变了!
忍受饥饿的说法......就是指的是,那个跟店主叫板的家伙偷了食物,于是目的是要饿死我们大家吗!?
【昨天最后那餐羊排,还是我事先为了解冻,从地下室里拿出来的,不然昨天晚上都得饿肚子。】
“店长......食物是......”
【对!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什么!?!?
【咱们的食物是在我们下山和折回这段时间,被那个捣乱的人偷了。】
这!!!!!
【明明只有那段时间......这捣乱的家伙才有空作乱。】店长咬牙切齿。
嗯.....店长的话简直像还原当时情节一般有道理
——咦???等等?......
一股细微的直觉,在我脑中瞬间闪过。
脑中的想法告诉我,存在着哪里不对!
[————嘶!!!!!]
【等一等!店长!这些事情不对啊!!!】
【嗯?】
我只是一想,因为昨晚其实受了店长恩惠的关系,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想到,一定得提醒到店长才是!
【你小子...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抱歉店长......
【店.....店长!那个,可是,昨天.....昨天......】然而一想到自己那可能不切实的臆测,又紧张得说不清话来了。
【赶紧说吧!别磨蹭。】
【呃.....那个自称境主的,昨天就已经先下山了吧?】
【咦......?什么?下山???】
这么说法自然矛盾...因为这地下室墙上分明刻了那人作威作福的痕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极为矛盾的!
【可是——我们到铁索桥那里,绳子是从对面断的!】
【哎?是这样么?贤冲?】二姐倒是一下子反应过味道来了!【......哼,我就说嘛,昨天也直观感受呢,那个捣蛋的家伙......我们刚一快到桥边,桥便从对面断了,那感觉......分明就像把咱们抛弃在山上自生自灭了一样。那,他人怎么返回来偷菜的呢?】
【哼,那......那又怎样了?也不改变现在这结果......】店长竟然嘟囔了一句。
不过,对的!总之就是这样一回事!
【那么,下山的那个“境主”,他究竟是怎样回来偷掉咱们食物的呢......?店长您看......】我虽然有一定的思虑了,但是更加不安!
【哼......无非是抄着,我们不知道的小山路又返回了呗。赶在咱们前面把食物偷个精光。】
唔......店长这样解释嘛......
【话说啊,这人既然能知道这个地方,可说明人家也非常了解雪山的情况呢!】店长于是又做出这样的补充分析,于是,我认为虽然哪里违和,但是强行能说得通了!
【可是,这么多食物,在咱们折回的时间里,他可怎么偷的呢?】
咦?一个踊跃发言的声音——
是那白悠悠!这个脑袋瓜颇大的小女孩,居然敢大胆发表见解,真是有点厉害啊。而且,话颇有道理!继二姐和店长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运的快?嗯,大概吧。不然怎么样呢?】
【不是啊,店长?就算运的快,这样也完全说不通呀。咱们从山下折返回来,也只走了一趟。可是,您说的,这么一大堆食物,那个捣蛋的人,实在想不通他用什么方法一趟运完的......这山地光秃秃的,他肯定把食物藏得不近。所以我觉得,他是怎么在我们走一趟的同时走好几趟的呢......?】
!?!?!?
“咦!——”
“啊——”
“这......这孩子......可真够聪明!......”
大伙于是不约而同地,对这最小的女孩开始默默赞赏起来了。
而我也这么真心觉得的。
[——嘶,话说,这个银白发色的孩子,会不会就是那个昨天梦里那个宣言的女孩呢?——不,完全不对,打包票......呃,虽然我完全忘记那梦里女孩样貌了,但是,她们个头上果真还是差太远了!梦里那人有......大概二姐和小雪那么高吧?嘶,倒是只有模样完全记不起来呢!......毕竟是混乱不堪的噩梦。]
店长也犯了难。
于是情况更迷惑了,这境主到底是下山了还是在山上继续躲着呢?
【唔......要是是从昨天半夜里.....食物被人偷了,还好推断什么呢......倒也算个他下手的时候。】是那个老大叔的大龄女儿,王鸾渊发的言。(虽然有点搞不明白,为啥她和她老爸不是一个姓的。)
【可事实情况不是我已经说了么?......昨天晚上做饭时候,那些东西都丢了!还有,你说这种话,不是引起大伙猜忌么?难道还是我的顾客里出了这偷食贼?】
【咦!?我......】
不甚了解店长这番话的深意,难道只是店长多心了吗?老是顾虑团结顾虑团结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店长又有了新的结论,大家最终都瞅向了他。
【有两个自称境主的人呗:一个到我们桥对面砍树去了,另一个在我们走路这个来回,把食物通过什么手段运没了!】
“这!!!......”
仔细斟酌一番.......是啊,在我们返回的途中运,时间肯定是够呛的;但从我们出店的一开始就运呢?
【可是店长,您不是说,这山上除了我们......应该不会再住人了吗?】
【嘶——是啊,就是这样,很令人犯难的问题。这山上自我经管打理,我住了这么长时间,山上根本就没别的居民。而且也没居民房,那个偷食物的小偷若不在我们店里住,他晚上住哪都成问题。】
【唉?话说,你们听到昨天半夜,那雪豹的叫声了吗?】
成启言导游,这时突然插进来道。
【“啊哦啊哦”那声音,这是雪豹。】不知怎的,幻听一句“芝士雪豹”,这就是本地人的发音吗......
【晚上有些动物的嗥叫声,听得很清晰......真是的,雪山外面真的有人敢住吗?......】
话说,我倒是好像听过,但那...不是半夜的鸟叫声?原来不是嘛?
【嗯,昨天半夜很清晰的,只有雪豹那一种声音......雪狼、猞猁什么的没有出没。】
【所以,这个“境主”,他仿佛在明处,又仿佛在暗处。】
店长以冷冷的语调,简直是讥讽道。
“.......”、
“.......”
【啊.......】

店长最后关头,承诺给大家说:
【食物我这几天会跟叔桐山去附近地方找找的。大家暂且宽心,有自带食物的,就先充饥吧,邻里之间相互借一借,不还能增进感情什么的?
我们的冰箱里还剩一点食物,但是不多,我这几天会分给大家吃掉的。
最后重复一遍忠告,不要想出去找路的事,丢在雪山里后果自负吧。】
——【喂!不能这样就散了!】

即将扫兴地散开之前,一男人的呼喊留下了我们。
他还有什么事吗?
【喂!不就是这样明显啊!店长你怎么还在这儿装糊涂呢!我们这十个人里,其中分明就有鬼!!!】
有鬼!?在.......十个人中?
【贺松原!!!】
常店长遏制了那——贺松原歇斯底里的情绪。
“什么!?!?”
可是,贺松原老哥的话终究如同附了魔力一样,从人群里一下炸开了锅!于是,十个人之间,立马互相条件反射性地后撤了,拉远了距离。
【喂!别给我互相猜忌!自乱阵脚了!刚才我怎么说鸾渊的都忘了?】
【我说常店长,还不明白么!?我们几个人里已经有人,分明想搞死大伙啊!还有,您自己不也说,又在明处的、又在暗处的!?】
啧——
【哎呦!常...常店长....您.....您瞧瞧,我突然好像想起来了,昨天那造势的人写的话,不是让咱们吃饱餐,等着上路么!昨天大伙都吃得挺好,今天岂不是......】
【喂!成启言!你这蠢蛋!怎么也跟着起哄,还不给我闭上嘴!......】
【呜......所.....所以,啊哈哈,这究竟.....突然是怎么了.....店长您...您也说一句话呀!】
【呃......】
大家这时,都开始焦虑地询问起店长诸多事项来了。简直是各说各的!
可是,店长只是顾自己地,慢慢地往外走。
【........】
【........】
于是,我们左顾右盼,也只得跟着一齐出去。

大家刚才还杂言杂语的,现在终于久违地都沉默了,一如昨天吃饭时的风光......啊,但是那个现在才该怀念!
这时,店长他已然静默一阵子了,才突然发了话。
【大家,能不能静一静?听我说点话!】
他只是冷漠地扫视了一下大伙,停在我眼前时,我又看到那一副难以言喻的神情。
【我常舍青,估计你们大概不了解我罢。29岁读完博,但是,31岁那年因处分辞了医生的职,那些仿佛就像是昨天的事了!
于是我就成了一位专职的登山爱好者,攀山也有9年了,甚至连自己的登山队都组建过。我曾经带领我的登山队伍,三次征服玉龙雪山扇子陡的高度,但这也不值得一提了;唯独是有一次偷攀梅里雪山的经历,嘶!那还可是国家明令禁止攀登的雪山,但是我的好奇心战胜了制度的阻挠——我都曾带队征服了她!于是现在仍好好活在你们面前。那险要的地势和恶劣的环境,我仍历历在目,但我都带队活下来了,那时候,我是带领了大伙吃雪和草根充饥!最后还是全都幸免于难!】
“啊....”
“店长好强!”
“居然攀登的梅里雪山......不犯法么......”
不过,这...还真是强劲的意志!难怪呢,从店长的眼神里,也鲜少看到慌乱来。
【...但我常舍青!其实也从未见过像今天这种局面!这不是天灾设险,而分明是有人来我店里砸场子!而你们,只是来我经营的店里吃饭的过路人。但我不怕!我常舍青至少会尽全力保全大家!我就只问你们,你们想不想活下去?】
“想。”
只有这一个齐刷刷的声音,这是我们的愿望。
【当然,不想也不行,你们来我旅店,都是签署过旅游安全合同的。】
“哈哈哈哈。”这话反倒还真从这危难中勉强逗笑了几个人,就是实际有点杯水车薪。
【那么,我只要求大家要团结!最基本点说吧,起码别互相猜忌。我作为店长,其实也是总导游,有义务保证大伙的生命安全!】
“嗯。”
“嗯!”
店长......其实人真的也不错嘛。我越来越为昨天自己开会后的态度感到观念刷新了。
【但是常店长啊,这次食物的事情.....也不能完了啊?......】成导游、以及贺松原插进话道。
【我知道,成启言,我不是说我和叔老板去查吗?是吧桐山?】
【是。】
【店长....总之.......先挨个房间搜吧!】
【搜什么!?我都刚强调不要互相猜忌了!再加上,这个偷东西的人要栽赃嫁祸怎么办?你考虑过这种情况么?他直接把偷来的食物,趁我们不注意,都堆在要陷害的人屋里了?怎么办?!】
【哼,你们俩查不出来又能怎么办呢?现在不就给你们时间赶紧查呢么?】
【嘶——】
贺松原这个年轻的小哥,说话确实够犀利的......
【喂!贺松原!你老板还在呢。你跟你老板这么说话!没大没小了!?】
常舍青训斥道,他一边也看着叔桐山大叔,而大叔确实也满脸不悦。
【那,店长...我说,同意搜房间的,干脆举手好了!】
成启言提议道,并且同时举起了手。
我感觉不太同意......突然就要搜房间这种事.......
结果人们却也陆陆续续地举起手了。
【嗯,这不也有六比四嘛!】
成启言还满意地查了查数。
【哼,说在前头!你这样可引起人们互相猜忌。
那么,请大家谅解吧。我是这儿店长,这位叔桐山大叔也是可信的老朋友,只给我当帮手,这特殊时候,我可以有查房的权力吧?】
“是。”
“好吧......不然能怎么样呢?”
最后包括我,大家也无一例外都同意了。

【这,查出来那些储备粮食怎么办呢?】
在刚才,我们其余的人已经全都在客厅里,可能受了“人们之间有鬼”这话的刺激,都三个两个一伙地分开坐着。而我正跟江城雪和归海枫,三个同龄人坐得很近。
【唉,也只是最后的挣扎吧,不可能查出来的呗。】
我一直满头雾水。
【为什么?二姐?】
【店长不是说。那可原有一个月的吃的呢。要是想藏在卧室里,可怎么藏啊?再说,屋里有暖气,不会一天就放烂了吧?】
【还真是......】
【是.....够10个人吃的一个月.....?贤冲?可是,到底怎么估算出来的呢.....】小雪思考道。
【不知道。】
啧......现在真无聊!

【哎,我说,等查完了,咱们只能回去吃零食了吧。】因为所有人钥匙都交还给店长去开房门了,现在也回不去。
【喔。】
【二姐?上山带点什么吃的了......?】我转向坐在一起聊天的归海。
【嗯,一点水果吧......真没带什么别的东西。】
【唔.......】
我反倒一想,相比她,小雪让带的零食好像真的不少啊!
【嘿嘿......咱是吃货嘛......】
城雪小声地呢喃着,好像是一件多幸福的事似的。
【你别讲这种话哦,二姐要是饿了,是要给她送吃的的!】
【唔.......】
【真是的......你知道小时候二姐对我多好吗.......】
然而,二姐好像刻意无视我对小雪的牢骚,但是脸上稍留有些幸福的表情,十个漂亮的手指错拢道。【哎,今天雪人还能堆上嘛?咱们都这个状态了......】
【唔,待会儿吃饱了饭,去玩玩也可行吧?不然咱们待着会怎样呢?】
话说,二姐今天是不是有点奇怪,双腿一直并得很紧,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坐立不安的.......咦?刚才眨眼工夫果真换了一下姿势,往沙发里面又深坐了一下。
【哎?!二姐,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话说,他们快搜完了吧?】
她是不是太紧张了......?可是,我相信我的二姐不是那种偷食物的人哪?
【二姐,你住在哪屋?】
【二楼,其实就在你们对面屋子呢!】
咦!?这么巧么!这次又是近邻的关系。
【唔,二楼应该最后搜吧。话说,住这么近,待会儿给二姐你送点吃的也很容易吧?】
【这......所以说太不好意思了......】
二姐害羞了。
【你不吃饱东西,待会儿咱们怎么出去玩啊?】
【我.....我不玩了.....?】
【咦?别这样啊!......】
........

没成想,第一次会有自己劝别人吃饭的时候?哎呀,想不到二姐也会想不开?真偏执得可爱呢......

等那两位最年长的搜查过大伙房间后,却都一无所获地出来了。
【完全没搜出效果来。我觉得现在可以散了。】
【呃......】
成导游他们被狠狠地盯了一眼。店长他仿佛在说:什么馊主意啊?
不过,我没注意的是,一眨眼的事,二姐是不是刚才从原地站起来,却又一屁股坐下去了?

不成想,食物的事居然这样就算告一段落了......?又莫名其妙又想不通。
幸好小雪上山前买了烤鸡,现在多少有点正经的食物吃。否则,看着只挑薯片和辣条吃的小雪,真不敢想象我得吃它们充饥。
话说,也因为这么多食物的重量,让我昨天和前天遭不少罪了......现在却要感谢它了。
这些东西,省着点吃应该够吃个三天的......给二姐分点......可能也不够吃了......?
居然,升起一股小小的私心来。
“咚咚咚。”
敲门声。
打开门来,然而眼睛却先被一个精致的小果盘吸引。
【我带了点葡萄,香蕉,梨子什么的,咱们换着吃吧?】
是二姐!
她真给我们带了被洗得水汪汪的水果!
这时候,愧疚心又升起了......
啧——这是我糟糕的心里秘密了。

四五个少年的人打开房门,却被暴雪和风劝退住了。
【嘶——!!!】
雪已经快到脚踝往上那么高了!
“呼——!”
暴烈的风差点吸走刚补充的能量!使我们背对朝外的方向又退缩了!
一齐向内关上大门前,从缝里见到外面的世界——
没有一点痕迹的、世界,除了雪还是雪!

(7)

??月??日......
今天的天空不只是茶色如此简单,而是像工厂烟囱般冒出毒雾的颜色......
雪的迹象更加不见小,平时整天都得亮着灯了。
狂风,仿佛能把连接屋外通道的——那扇大铁门随时都掀断似的......

若如此,我还能僵持到何时...?
悔意,所有人的食物应该都早吃完了,而小雪我们因贪嘴买了巨量零食,应该之前是撑得最久的......
现在饥肠辘辘,每天只有定量
草的枯根。
这些是常店长带领大伙扫雪,从门口排出一大片空地之后,找出来的。
【唉,这草根大家尽量少吃...是春天打过除草药的。我不得不说实话给大伙
听。】
“啊????”

于是,从此每天都疯狂用水洗这些
......但那也是从多久以前开始的事了呢......?
草是苦的、辣的.....对人的胃来说,这东西或许根本就没法吃吧?而店长统一将其放入早已枯竭的冰箱内,还派一楼的住户轮番把守。
店长每天却拿它们煮粥熬汤地给我们吃......真是奇特。

“啊!!!!!我真是受不了了!!!!”
每天仅仅一顿饭,却常常有这种抱怨。
“都怪店长,当初失手治死那个什么端家的人......现在来报复的!”
“嘶,端家的人都该死吧!”
什么!?!?这话分明不可当没听见!都是些什么啊!?真没想到,这种离谱的言论今天都飞出来了!?
人心只是这样随便诋毁他人的东西!?以前我还可以忍,但今天!我无力地愤怒了!
然而,店长却先一步,出口以严厉的呵斥!但实在乏气概......
【到底是谁在刚才说的!?】
“呃......”、“唔......”
【咳!谁说的就去给端贤冲道歉!!!】
收效甚微。

这话可能不是为了护着我的,但是明显对他来说,实在太打击他店长的尊严了!
他嗔目地环视四周,但那种声音早就找不着根了。
【......什么东西!一个个的?早说了,不愿老实待着就给我滚出去!用你们瞎猜忌什么呢?】
......

刚才一番闹腾彻底结束,现在终于安静了一会儿。我回到原位思考。

我正沉默着,思索怎么把这苦涩麻舌的东西填进肚子里去时
——却二度听到周围人的爆发。
“啊啊啊!!!我去***** 的!!!”
【喂!你省点力气啊!工程师!你别大呼小叫的啊。】
又来了.....
沉默的僵局被打得稀烂,大伙自然齐刷刷地,抬头看着什么事呗。
【你别烦我!臭导游!老子要把这臭烘烘的草扔了!】
【你这天生的城市佬,你!......你以为从自己家呢?再说,就算草根也所剩无几了!.......哪有那些草挖来吃?而且.....
——喂你别扔啊!】
【本来就是观赏草坪,这些草根有没有毒都不知道!再说!这些**是人吃的!?】
【那你...咋办?】
【不要你管!......老子我......】
他沉默了,店长面无表情地瞥着他呢。
【.....我.....煮皮带去。行吧?】
贺松原认了怂。

他刚迈出几步远去。
【哎?也是个好办法......】
山里长大的导游好像脑子缺根弦似的,听了也喃喃自语道。
不过,这贺松原的......提案,实在是挺有诱惑力的。
【哎,年轻人就是盛气凌人。喂,我问你啊贺松原?现在雪地也扫出来了,我让你修的东西咋样了?】
店长却叫住了要离桌的贺,之后,仿佛他刚才的爆种不存在过一样。
我暗想着。什么修的东西?店长嘱咐过这个人什么吗......?
【暂时不行啊,那个.....看了说明书,还缺很多重要零件啊......?怎么搞的???话说,你跟山下景区管理局的人员,没有对讲机么?】
贺松原这时彻底心平气和地讲话了。
噢,对,工程师大哥要修基站......现在雪也化了,唉?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完呢?
【唔?...哦,那东西原来有来着!...】
【咦!?原来是有的吗!?】
不知怎的,工程师先生眼前一亮。
【离着基站很近的地方放着。但是...早都被一并砸坏了。贺松原你是要怎么?......】
【啊???】
都是,是那个叫“境主”的家伙的杰作?
【切,真是烦人.......】
贺松原这家伙,于是孤零零地离开围坐吃“饭”的茶几沙发,自己走了。
可他也最后一次回过身来。
【店长,那些对讲机零件给我吧!我看有空能不能用用。】
【好,待会儿吃完饭给你拿吧。】

我只能叹了口气,亦心烦得不愿说话、不愿思考了。那境主...做什么事情可真绝啊!

“唉,境主......境主......”
【?】
一个什么人,却在大伙边吃饭时边弄出这种哀叹声?
简直...恶心死人了......
【他不会.....并不是冲店长来的吧.......?】
【?】
我看向了他。
成导游简直在玩弄着饭,也不使筷子,只是拿手随便提着一根草,却不吃,只在那缠来缠去。
【唉,要是有肉吃多好。家里的肥羊......】
他又这样讲着胡话,噢......看来是我多心了。
【雪山的境主啊.......那位神明身上,分明有段传说......】
这粗犷的人,虽然东一句西一句,可随即竟露出哀伤的情绪来!
【喂...成导游你怎么?......】
所有人都一并关注他阴阳怪气的调调起来。
【我...咦?我说传说啊!你们突然全看着我干嘛!?】
这果然是......半疯不疯了。
【成启言你...冷静一点啊。】店长这样说道,可是,没成想成启言挑起话题来了。
【传说?!卧室床上不就摆那一本厚的......也不知道是谁这样能编的。哦,想起来了,成向导,那书作者署名成启言,不就是你编的吗???】二姐居然发现这种细节,并且还进行吐槽道。【但那本,简直像现在年龄,却在翻小学作文选一样实在没阅读质量......】
【抱歉,这是之前跟本旅店的店主合作才上的导游书,不过那个店长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但说到底,咱们本地人,不也是为了让大伙喜欢雪山、那个叫什么词,流连忘返,对嘛!】
【切.....文笔像小学生作文般的家伙......】坐到最里边的鸾女士加入评价道。
【唉?!你咋知道,我就是小学毕业!但是嘛,我家里儿子,成小辰他刚上初中了!这孩子......我就说嘛,日后肯定比他老子有出息!......】
啊......还真是个淳朴的家伙!
【所以了......那个是几十个版本传说里,不过那是,最为根源......最古早的一个了......唯独没敢让我展现在书上......】

那已经是诉说不清朝代的古代时期。成导游说。没成想,他还真给大家讲起了故事。这里曾是一座平坦而广袤的草原,独自享有这世界上唯一的资源——那就是降雨。所以,降雨带来了这巴音布鲁克草原,因为享有降雨,以前是世界上唯一富饶的地方。
于此地的原住民中,有一位贤明的首领,一位叫塔兰慕的年轻国王。
国王少年时习得最强的武艺,善使刀和弓,青年时征服了大草原上的所有强者,雄霸了一方。
他与他的,叫克孜恰克的小公主一直幸福地生活在这片地方。小公主外号为“小公格尔九别”,意为白色的小帽子,长相使所有人都喜爱。这个小国家的人民,都爱戴着它们的国王和小公主,为之献上牛羊和鲜奶,国王也为子民回报安稳和平的生活。
直到......小公主她某一天得了不治之症,全国的人们都很焦急、国王也很忧心。终于有一天,国王求来巫师,巫师为之开了一幅药方,国王很高兴,并将其封为大国师。
但是,自那天起,这个国王整个人都变了。
巫师开出的药方,乃是要——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不同活人的骨血!”
九——乃阳数之极!巫师曾以血祭之术,诛杀九个人命犯,得以换取了一条死犬的重生;于是,生命尊贵的小公主为了治病,则要更多的鲜血。

[咦,真是浪漫却血腥的传说......]我只好暗暗地想着,心中感觉瘆得慌。

那国王真去向国家的外缘,兴兵开始诛杀了。
他先向西杀灭西部的弱国,又向南部的邻国兴兵,但长期以往,却只打了个有来有回,不能攻占。最终常胜的王却终于吃了败仗,悻悻而归时,已经晚了。他的女儿已经因病离世了。

【噫——!】.......
小雪听得深为触动。
也是,现在都饿成这个样子了,也自然是病急乱投医般的情绪了。
不过在我觉得,这样的一位只在传说里的国王的故事......就算去评价,又该对其的事迹怎么说呢.....?

【塔兰慕国王的结局,是他并未因此放弃杀人,在他剩余的岁月里,都是想尽办法去屠杀一些人。】
【这是为何???他女儿不都死了吗?】我大吃一惊!
【嗯.....只是因为——你们忘了?我刚才讲的,这药方的事......巫师先头杀了九个人,治活了一条死狗。于是,巫师告诉失落的国王,“只要去杀就好了!我已搭建好了血祭之台。您杀够了数,伟大的公主殿下就会复活!”】
【噫!分明就是个妖僧吧!】
【最后结局是——那国王到老了,病死了,人数也没凑够。不过,这个最古老的传说的发展,也因此产生了两个分支的结局......
一说,国王为了思念女儿,其巨大的怪念化身成了巴音布鲁克草原南部的山脉,以其首便是化作这最高耸的山峰——这塔兰慕峰。奇迹的是,降雨落在高山的顶上,却化作了冰川,恰好组成了他那威严而美丽的冰冠。国王化作一个美丽的东西,于是招致人们来山上游玩,却又将其全部杀之,只为了凑够那巨大的阳数。只是,又因为他化作了高山,落在他身上的冰雪又融化成河流,流给世界各地,并终于为世界所有地方都带来了降雨。
——因此,此地才有得名的:雪之境界。后来,自佛教传入,这儿还因一本叫《俱舍论》的书,提及的南赡部洲“八寒地狱”之地得名了。
而另一说,只是变成冰山的人,是那个巫师,因为他是彻底的杀人狂魔罢了。】
【嘶——这个......说实话比之前的,真的更像传说故事多了,你那编写的书为什么不把这个编进来呢?】二姐问道。
【你.....总之缺了点经济头脑啊?没听闻这几年,这雪山上常有死人的意外发生吗,大概都快有20例了。什么游人在滑雪时候,被埋在雪里的树枝腰/斩;人走着走着突然被雪弄得迷路,然后在雪山里喂了狼和豹子......
地方旅游管理局从今年开始,都明令冬天不开放景点了。这些事你肯定不知道吧?于是再从宣传书里加上这种暗示,我们地方旅游的还有没有回头客了呀?】
【唔!!!这些是真的!?!?】
连王女士,她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听闻导游讲完传说的,有的感慨,有的沉默,于是.....啃完这些碗里的草皮,思维胡乱地各自散去.......

(8)

??月??日
今天,不知道是几号。

这个砸场子的人......?难道不是专门针对我来的?

常舍青今天无意再登往旅店顶部的气象观测仪器了,反正短期内都一定全是这样了。
并且,他开始谨慎地怀疑道。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一些想法在他脑海中写上,却又被勾来勾去;
他实在想不通了!虽然他年轻时候肯定犯过严重的错误,但是,这次的对手,目标却真是所有人的安危似的!

——他到底在等什么!他到底想干嘛!?

他想起现在跟9个人签署过的《游客保护协议》,他要是违法旅店规定,是要负严重责任的。因此,他又必须端正地坐上这个位置上来。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真的想杀所有人哪......这次的对手来得太狠了!!!】
连他都不免夸赞道,但自然,应对方式是太无力了。
【可是,我不会把任何一个——我的旅客交给你的。】
他终于,以一种漠然的态度看着暗处的境主——当然这里仅仅只是他假想出来的。

要生成一个...决定。

??月??日。

多少天,没有对于食物的一丝消息......
我们也几乎放弃观察雪势的大小,实在没一个人乐意关注了!

某一时刻我腾地一下想起,昨天吃的东西竟然是挤出来的牙膏!
......从今日后,还有没有可充饥的东西不知道。
快要,等待死亡了......?

店长....正在宣布一件....什么事......了。
什么事了?我只闻着股稍微犯着恶心的尼古丁味,却想着的是,上次吃草根是什么时候......好像在昨天,好像在很久前......嘶,果真怀念!
错!该怀念的明明是餐桌上的美食!......或许回家吃呢...?或许上餐馆吃一顿呢?

罢了,不关心了......
权威...口中在说的什么...不关心了。

眼中映下的景象...仿佛...火柴...女孩...划过...之后看到的...烛...晚餐......

不可能撑起身子了,像烂泥一样...又只听到后面那些混乱的杂音...私下发出来的、好混乱.....
别吵了?行.....吗?
它、们真烦!...真......
【归海枫,帮我传过去。】
.......

传...?什么?
【嘿......贤冲.....你了....签不签啊?】
【...】
【端贤冲?....嘿、嘿?贤....冲?】
【...嗯?】
撼动感帮我撑来光明,我只见到眼前......

衰弱的少女...白色少女...像米一样白...身子像一只小猫一样,却差点跌过来了。
【贤冲...你签不签?】
什....什么啊?
我迷惑地看着面前。咦.....?二姐?

发觉被人以努力的目光盯着了。
环视四周,先没发觉身处的是什么环境,而居然想不到
——他们所有人现在都看着我了,咦?那么是不同于刚才唯一一股真切的目光的......然而面前专注盯着我的目光,反而却显得更加柔和。
...啊。总之我一定是在床上吧?我之前又晕过去了?
抱着对大家的歉意,我赶紧想下床....
结果,叽里咕噜,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稍有安顿...
【贤冲?你自己.....要不要签字?】
白色的二姐......她人没有力气,嗓音早已变得开始...嘶哑、难听......
不时地发出“咳、咳”的喘气声、我却得为其而在耳朵上费力。
这才看到面前的纸条。
【怎么.....?那个...啊对,该是境主吧...他?...又来信了?】

是么?境主嘛...?那怪人倒好久没给大家宣言了......这次又搞什么?(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活得实在生死看淡了。境主什么的挑衅去一边吧!)
【嗯?没有。
...你好好看看嘛?】
二姐今天没啥耐心,倒跟我一样焦躁似的...?
【喔,我来好好看看.....】
{在签署协议的人中......
若有人自然死亡......
那么其他人为了生存......
就可以将他吃掉。}

好长的句子,噢......

——咦!?
——!!!!!!!
{在签署协议的人中,若有人自然死亡,那么其他人为生存就可以将他吃掉。}
咦!?!?!?!
“其他人”吃掉“若有人”!?
——吃人??????!!!!!

身上表层像携起一阵阴风一般,掀开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些是什么字眼!?!?!?!?!?
【对啊......你...说对了。】

我终于绝望
朝向了所有人......
吃人......吃人!?......吃...人......呵呵。
有的人只衰落地坐着,也都向我似听非听的样子;也有的却尚有点精神振奋,仿佛等着什么宣告似的...但是,唯独没有人有丝毫有得意的神情,只是都表情平静。
【.............】
【?】
【............】
【??】
【.............】

“咦?......你小.....子,怎么了?又不说话了?”
不知道谁问了如此不应景的催促之言......
我脑子想什么果然不重要了,只好憋出来一句
【这....这是谁想出来的!?】
......

......
...
.
【唉?......店长讲话完全没听么?】
店长!?!?!?
【......那,店长,这是每个人必须签的!?】
不得不转向他!
虽然一看到店长,莫名其妙就联想到那5000块钱的恩惠.....可若是必须签的......我......
【不是。但是,只要往上签字的话,签的人就必须遵守条款了!否则,签完字又要毁约.......啧啧。】
从他那不屑的眼神看来,假如挑衅店长权威,肯定会品尝不可原谅的恶果!
【......】
大气不敢喘,不过接下来看来是我的抉择了。

可以有选择?那我,不签啊!
吃人....?
为啥偏偏会来这种陌生的词汇!?......会来到这一步!?几天前食物刚丢失时候,都从没想到过!现在这种时段,自然更是莫名其妙!

我只好......没能动手。
【店长,我就不签了。】
手中抬起的笔自然就果断地拍下了。
【哦?
噢,好吧,传给下一个吧。唉,第一个人就不签啊?】
自然,连店长他也发出惋惜,果然这措施不妥吧!?
“嗯,是啊。”、“是啊.....”
看着上面字条干净的部分,确实如此,我是第一个。因为刚刚身边这股尼古丁味道,我今天恰好坐在唯一抽烟的店长旁边的。
但是,店长也没签吧?下一个也没说给谁,所以还给他怎么样?
于是,我直接传回店长手里。我相信他自己也会觉得提议太差的吧?
一股劲,我却来精神了!

然而店长没说什么,只是把其递给了
成启言。
【老成,看来别人不签,你得签吧?】
成向导却很直接地接过来纸条。
【是,是!别人不签,我也得签!我家可有老婆和孩子!我必须得活到最后!】
咦?!
成启言却唰唰地从上边写了字,而且还异常郑重地咬破嘴唇
——他甚至随即往上盖了血印!天哪这是滑稽还是郑重!?
【唉——不用这么郑重地——别人谁想签可不用模仿他啊?】店长无奈的语气向大家说道。
成向导这中年却流露出憨傻般的笑了。
【嘿.....嘿嘿。】

净是不明所以的事!觉得不妥的、和着手签字的却都是同一类人!

我失落了一点,凭我自己根本没法对大家造成导向作用......只能看店长自行积极地动员。
【好.....下一个谁来?】
【我来我来!】
【哟?白悠悠?呵,祖国的小花朵啊!——你可得好好活下去了!】
【嘿嘿~!我可以等着吃人肉咯!】
——啧......!!!
话虽然出自幼稚之口,却偏偏这么刺耳!
可恶,我想我不签肯定是对的!.......

【小孩你闭嘴!不要乱说,家里大人怎么教说话的?!】
这话出自那爱挑刺的王女士......
【哎,童言无忌。人家孩子本来也没说错什么!】店长无奈地说道。
【啧.....店长您怎么还纵容她!她这年龄可知道什么呀,就胡乱说?】
我倒今天才突然发现,白悠悠是只身一人来雪山的吧?明明是个小孩罢了,没家长陪一陪?这是怎么回事呢?......
【好了好了,白悠悠签完,给下一个吧!】
【老爸?你签字吗?】
这时,王女士干脆来求问她爸了,她很迷茫。
但是我终归期望,往下不要有人再签字吧?
【啊,爸爸会签啊!我外面那些产业,毕竟也放不下啊。】那大叔一边微笑地,并且边说话边签完了。【乖女儿也要好好活下去啊?】他一并补上这句话。
【唔......那老爸大人签,我也签吧。】

这时候,名单人员又加进来两个人?已经四位了。
【那么,这法子虽然遭,但是是我提出的,我当然要签了......唉。】
店长第五个。十分之五......竟然已有二分之一?

【呃.....嗯,店长,我也想签.....】
经常沉默寡言的女青年,季愁然也签了。
六个。

——【哼!我可不想签!!!】
我眼看纸条轮到贺松原,然而他却厌恶地甩开!
我......终归有些发自内心地钦佩了!
小哥虽然脾气爆,但是大是大非没让人失落过......
想起他...气节高得连草根都不乐意吃,人又怎么可能呢?果然嘛!
【咱可是有人性的人,不想当食人鬼哟。】
他于是却继续补充道。

——然而,气氛却突然凝住了一秒钟。
【喂!你不签就不签么!干嘛把我们贬低得一无是处!?】
而王女士凭着的那激烈性格,自然首当其冲地又朝他来了。
【是啊!贺老弟!你怎么说这样话!?我真低看你了。】连那大叔都不满地发话了。
场面竟然又凝重了!我虽然很随意,但是空气中的火药味实在太......
王女士发出得势的笑。
【哈哈,爸爸您可终于帮我说话了!赶快训训您手下的好兵卒!】
【嘶——老板,您外面那么多产业,您自然肯定不想死!】贺松原解释道,【——可现在已然不是公司里面!呵,总之,我看法也就这样!凭店长这回的主意,他也充其量就是一狗头军师罢了!】
【哼!】
一旁的常店长不屑地撇了撇嘴,双手又抱在身前了,我坐他身旁都有些畏惧。
不过,不理解店长为什么没对他发脾气...呢?

贺松原又激烈地回怼道:
【还说我——贬低你们么?有够好笑的。这是我起的头了?你们倒怎么这么急?不是那小孩子先起的?!听了她那话,谁****但得要点脸,有点人性还能签下去?.......】
他脾气却越来越激化!

我现在已......不知该信谁了。

而这时,打破激烈的一幕却突然出现了——
归海枫.....二姐默默抽过纸条,从上面写下了名字。
【——咦!?你.....你干什么呢!?】
贺松原大为吃惊!
【......?】

我马上看到,二姐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却连话都没言语一句。
[二姐!?......]心中不由得呼喊着。
空气更加窒息!
我为二姐捏了一把冷汗...但是,此时此刻却对二姐这人感到一丝陌生。
[二姐...你怎么!?...总之你不该签这种字......这像什么啊!?]
【嗯,请问,贺先生,您对咱们走出困境有什么比店长更好的办法吗?】
【嘁!————】
反问的二姐狠狠暴击了炸毛的男青。
七...个......

不理解....不理解...不理解......
比身体如烂泥般更狠、更无奈的是...心碎。
可归海枫她,于是不再搭理男青了;却携着纸条向我徐徐地走过来。
【呃......!?】
“咚、咚。”
她皮靴清脆地踩在地板砖,仿佛心跳的声音。
她看起来真是走不动了,身体羸弱得快到极限的样子。
干嘛!?
【贤冲,我的弟弟,我刚才想好了,我不希望你死。能不能,听二姐的,签上字呢?】
【咦?!】
她说出如此真挚的话来!而且,当着大家的面唯独冲我说的!
“唔.......”
【姐.......我......】
无言以对,刚刚用纸条让我自行决定的是你...现在期望我签的又是你.....
虽然也对二姐你签署的行为陌生,但是——
【不签字就会死?我不信!......姐姐,签字不是我的自由吗?喂!姐......归海!....】
叫出姐字时又止,忙改口叫了她本来的名字。
忘记自己也快竭尽全力了。

我好想拼命摇晃姐姐的肩膀啊!呜呜...我做不到!已经这么乏力了!我倒想拼命让姐姐把名字勾去!
愿意去笃信某些东西的我,我端贤冲!一定不会签!
【——那签了字就一定得吃肉?你可以不吃!】
【这!......】
这气势,竟是...来自姐姐天然的威严!
印象中的二姐从未如此强势过......难道是今天饿的?
总之太犯规了!
她这样子,倒像家里那女人......我已无法像反驳家姐那样反驳二姐了!
【二姐也只是要替清荷姐照顾好你罢了!你身边正好有我,却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让我怎么跟清荷姐交代!?】
【唔。】
憋着。
完全...拗不过了。即使她跟阿姐都8年没见面了,而且她也完全没这种履行这个的责任啊!可是,她身为二姐这一点优势是鲜明的......
【店长.....我,我现在签还算数吗?】
【哈哈......你俩让大伙看到多感人的姐弟情啊!嗯,好啊,当然算数啊。】
于是,我终究在那张......颇为沉重的纸条上签上字了。
第八。
......嗯?除了那个贺松原,九个人,还有谁来着.....

【——江城雪啊,端贤冲都已经签了,你签吗?】
咦!......小雪?!
最后一个人!
完全忽略了!她也是一份子,要抉择签还是不签的!
她眼神正飘忽不定。
可是,若说,我被二姐当成是自己的责任;那,江城雪也该是我的责任的!
【哼,我不想签!贤冲会保护我的!】
小雪却向大家说出了这种理由......

小雪她是那种单纯的天真劲......完全不像二姐那么深刻思考并多情的!

但是...可惜又说得实在没错。
【哦。端贤冲你能保护她吗?】
【这...啊...嗯。】
我感觉我自己都快饿死了...其实谁说的准呢?...
无力,自然她不签字我也不得不保护她似的,这是基本的规矩!
[——嘶!]
突然转念一想,这又不对!!!我都这状态了,万一我先死了怎么办!
可是,我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这种事。我分明没姐姐那种觉悟,又顿时忘了姐姐刚才怎么说服我的了。
【这......】归海枫也犯了难,被我瞅见了。【小雪,你签了字,端贤冲才可以更好地保护你呀?】她也这样竭尽好意地劝说道。
【归海姐姐...可是签了字,贤冲受你保护,我又受贤冲保护了。这样只是相当于归海姐姐就保护了两个人,归海姐姐的责任就太重了!...小雪实在没有什么心愿,贤冲他能保护我多久就保护我多久,这样就好了!】
什么!?
【——嘿!你这小女孩......真是的,怎么回事啊?女人出门在外混社会,真正的,得靠自己啊!】
这时,再度是王女士了,刚刚跳出了白悠悠、贺松原;这下跳出这个小雪!她出发点不能算出于什么好意,只是越来越不爽了是真的!
【咦......?】
天真的江城雪,流露出听不懂的“完全天真”来!
【——你看我不是也签了么?我老爸是我老爸,而我是我。】
【唔.......小雪不能理解,然后呢?】
【——也就是端贤冲是端贤冲,你是你啊!别搞得那么!嘶......】
她好像因为在接二连三的气头上,也语噎住了。
【哦哦.......可是,对啊!贤冲签了是他的事,小雪不想签是小雪的事,怎么了吗......?】
【啊唷,这笨蛋!...——我怎么也讲不明白了呢?谁给她说说利害?】
这......
我也被绕懵了!
天哪!这是小雪的思维吗?真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思考的啊!...哎呀?倒是平日里小雪总显得异想天开、而又完全与世界脱线似的,表现又总慢半拍!脑子究竟以什么逻辑思考,其实还真不能全都理解呢!
没人再愿意开口反驳她这逻辑了。
【有江城雪不签,贺松原不签,结果是这样,是吧?】
.......

终归,无聊地各自散去

我跟小雪...只是互相搀扶着才能上楼回屋,
晚上才疲惫地回去,这里才是床上,于是我感觉彻底脱力了。
【怎么......偏偏到了这...吃人的地步了?!实在......不理解......】
小雪没签什么字,居然也抱怨着。她一下子就坐在床上,使床腾腾地反弹了几声...于是,又从沉闷的气息中脱着靴子了。
这样说的话,我自然也更没头绪了......
我只好先躺下。

今天...真是好累。
手机上这才显示,都已10月13号了。啊,自黄金周返校后,我们逃课都逃了一周。
雪山旅店...容纳平日看上去还算融洽相处的十个人......
现在已然鲜明变成混战的角斗场......
[嘶,不再有多少别的想法了——不能再想了!得睡!]
因为越想一些是非,细节上越恐怖!
我努力去入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现状、处境,都不愿意再——

——
“呼呼——”。
耳中盘绕剧烈的风,差点将一双耳朵狠狠地灌烂,于是裹挟我开始漫漫前进。

(9)

咦,这儿是——
“呼呼——”。
剧烈的、已然贴近耳边的风声,差点将一双耳朵彻底灌烂。
[!!!!!]
咦——
我......已倒到外面来了?

只有风与雪......彻底的冷;还有疼痛......一股脑地灌往全身......
双手很不情愿地撑进雪中,想凭借自己站起来。嘶——感觉不到穿透和寒冷。我难道是,已经知觉麻痹了吗?
........
“哼哼哼哼哼~”
咦......?
自从意识恢复以来,这段与环境僵持的时间已度过了好半晌了。
于是,我又居然听到哼调声。
[恩......幻听吗?......]
实在太不理解这里的状况了。

直到,眼前出现银白色的人影——
她,逐渐逼近。
【咦....这是,归海枫吗?】
不是。但我也实在只记得归海枫了......
她确实走过来了。
她没唱什么古怪的歌,咦?似乎该唱什么吗?不——嘶...总之这大概不太符合我的印象啊。
于是,结论是,我分明不认识她。
不过,她其实是提着一篮东西,往这边过来的。
一到近处,我终于看清她的脸。
——与江城雪如同一模子出来的少女......

我骤然惊惶!这家伙是蓝色的......花蝶裙与银色的长发,配的黑色皮鞋和长袜,打扮简直像上个世纪的一些女年轻老师。
【——嘿!这边看这边看~!我给你带肉包子来啦~!】
[什么???]
可是,她那手中的篮子,其实明明是一提吃的——八宝米粥与包子。
【嘿!给贤冲吃吧!】
【这....给我的!?】
这,莫名其妙的...该是感动吗......?但是啊......难以置信!不过,为啥我不认识她而她认识我呢?
【嗯!自家包的大个!酱包~子哦!】
这些东西确有其香!食物的味道是真真切切的!
【真是饿了!】
欣喜若狂!已无暇再顾及什么,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于是......
等我确实吃出饱腹感来时,还剩了好几个包子,但是也吃不下了。
【唉...不好意思,你要吃吗?】
【哼...?本大小姐才不捡狗剩呢......】
她竟撅起小嘴,将纤细的双臂傲娇地抱在胸前,好像假假装装地嫌弃我似的。
【咦!你骂人!】
于是居然从嬉笑打闹里,又度过了一段时光......我只觉得,仿佛第一次见到好人!
【话说,你为什么请我吃饭啊?】
【嗯?我蒸的包子好吃吗?】
【好吃。】

和江城雪长得一样的姑娘,其实完全像是江城雪的另一面似的......于是,居然能互相把话说得这么开,我也挺惊奇的。
漂亮的女孩分明从雪地里一同坐着,于是却满脸羞红的......
【...恩,这不是因为,咱们上次见面时已经成了朋友嘛?】
嗯???是吗!?但是实在忘了,我们真有见过面?
【我叫端贤冲。】
【我知道。】
【你叫......】
【咦?不是该称呼我雪儿吗?】
【唔唔。】
其实没印象。
但是她也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因为现在也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呵呵,似懂非懂的样子,真像个傻瓜......话说,你吃东西为什么狼吞虎咽的啊?】
【咦!?吃相丑吗!?】
但是都吃完了,怎么说这种马后炮的话啊.......?这让我胡乱联想自己的情景,又尴尬死了......
于是,突然想起了顺嘴的辩解借口。
【嗯,七八天不吃饭都会变成这样的。嗯。肯定!雪儿也会变成这样的.....?】
于是,这也不能算是借口了吧?确有其事的啊。
【咦?贤冲公子,你已经七八天都没吃饭了嘛?】
那当然!

天哪......嘶!仔细想想的话,这前后一通事情还越想越气!
于是,我把吃了三四天零食,四五天青草......还有最近啃皮带吃牙膏......持续挨饿的不公平待遇统统地宣泄了一遍!
呼!这个解气啊!
【咦?难道你们店长不给你饭吃吗?这不是妥妥地虐待吗!?】
【不是.....是被叫雪之境主的家伙偷了!】
【被,叫雪之境主的家伙偷了???】
【嗯!真是过分哪!你说是不是?】
【.......】
嗯?她怎么了?突然一下子半晌都没怎么言语了。
【喂?怎么不说话了?聊得好好的别突然沉默呀?】
【啊!】
雪儿被拉回来了。【...我刚才是想,雪儿真的不知道贤冲...你们吃的被偷走了。而雪儿这儿还剩余了一点点吃的......要不要给贤冲你分一分啊?】
【唔!!!】
这!...这让我说什么好......!?感激不尽!真是感激不尽!那将是再言语不过的恩情了!

一回味她的话,不忍流下泪来......世上互帮互助的人一多,真是...太好了啊。
【不用......吃人肉了!.......真好。】
由于不忍而泪流不止...脸颊旁像洪水决堤了一样。
【咦?都要吃人肉?......已经混到这份上了么?古代......就常有易子而食这种程度。可是,这不是最会造成你们内部混乱的法子么?】
她惋惜语气的安慰,使我终于感受到一股难忘的温情。
【是......是啊,我说怎么似乎有所耳闻,但是觉得这词太过遥远...总之吃人怎么会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呢?话说......我们店长,他凭什么提那个.....让活人吃死人的方式?嘴上说着会保护大家.....实质上却做出这种事......】
越说越委屈地想哭了。才想起,这时他给的5000元钱也根本不足挂齿...我才如此发自内心地憎恨起一个人。
...嗯!都是店长有错!把大伙带到这种境地里,不然没人会想到吃人这个词!

【哦,是嘛?......】
然而雪儿只是以最安静的态度听着。
【但是,雪儿自年幼便开始随处旅行,于是,听过一个故事哦。】
雪儿若有所思。
【...是什么故事?】
【也是一个雪山遇难话题的故事。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年人;一个是少年。他们是忘年交,于是结伴而行,却在雪山上遇难了。于是他们坚持了很久,想尽一切办法地坚持。可是,最后也没等来救援呢。】
【啊.....?太惨了吧......?】
我真的这么觉得...而且甚至因此有了点共情。
【他们最后,都乏力地倒在地上了。就像睡觉一样,天天保持体力......这样又过去了许久。
最终,少年从睡梦里惊觉了。因为他耳朵很灵。听到微小的声音。
——嘶!注意!一旁躺着的老人!他却不见了!于是年轻人赶紧侧身望去,结果,那老人在远处磨着什么东西!
磨着什么呢?年轻人有细细地一看:老人居然在磨刀!】
【嘶——!!!磨刀!?】
天哪,想不到雪儿这种长相可爱的女孩子竟然会直接讲这么恐怖的故事!!!那下面一定猜到了,老人有可能就是要杀年轻人吃肉,是嘛!
雪儿看到我这样,却自鸣得意地顿了顿。
【咳!咳!于是呢!少年也趁着老人不注意,也偷偷磨起了一块石头——因为他倒是没有刀。
于是呢,之后老人每天晚上固定去磨刀,白天睡觉;少年便反其道而行之,白天磨刀,晚上睡觉!这样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哦!?还相互磨了这么久的刀?这倒是令人意外。】
【最后关头来了——!
这一天,年轻人准备很快,已经磨好了刀锋,于是,趁着老人不备,将其杀了!要吃了其肉!
可是.....年轻人发现,老人的胸口部位有多处砸坏的伤痕。他开始很迷惑,后来的日子,他发现了老人背包里留下的信。上面写道:
“我想杀掉自己,给你提供肉吃。你还年轻,应该活下去。可是,我的刀太钝了,所以只能磨。我知道你在磨刀,但我没法跟你沟通和探讨了,因为嗓子已经坏了。但我想,结果都是那么回事,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年轻人最终活下来了,等到了救援。
——我听来的,就是这样一则故事。
...我讲得还算好吗?】
【不太敢恭维......】
其实尤其结尾处,讲得相当烂!
【嗯.......好吧。我知道了。】我继续勉为其难地说道。【但是,我刚才同时也在想了。其实我们店长,他不过也是想尽量保全能活着的人,而尽力了?】
【嗯,他这个,其实也算没办法中的......高招了?】
雪儿只这样尽量地思索着,她好像确实秉持一点赞同的态度了。

也好吧,雪儿这故事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确实解除了我一点心理问题。
倒是后面那......互相磨刀,持续好长了一段时间,颇有些发人深省的。
【唉,这样......可是,小雪却没有签字......她会不会非常危险呢?】
我只感慨这些最现实而残酷的问题。
【小雪?你之前提到的,却是跟我长相相似的女朋友么?那就是嫂嫂咯? 没关系啊?贤冲你去保护她不就好了嘛?】
【嘁——你小嘴是真甜,可是这种,分明就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哪.......】
......
...
.

......
...
后来,我发现昨天的经历只不过是一梦。
...
.

而接下来的日子......不断无限期地陷入了沉寂......
......于是,忽略不值一提的时段漫长地度过,自上次一件稍微留有点意义的事——梦里的人给我讲一个故事、到现在起,又过去多长时间了呢?连那个讲故事的人都已经被我淡忘了。

(10)

忽略不值一提的时段漫长地度过,自上次一件稍微留有点意义的事——梦里的人给我讲一个故事、到现在起,又过去多长时间了呢?连那个讲故事的人都已经被我淡忘了。

??月??日
【今晚要格外小心!!!
明早你一醒来!必是不寻常的——】
【喂!雪儿——!!!】
.......
.....

2010年10月19日

此时既没勇气睁眼、但发觉也回不去了.....
我明明生怕忘了那女孩的长相,但是,可惜又一次完全记不得了!某个人像是跟我开玩笑似的,仅仅留下这残留的梦的状态,
我现在只记得的是,居然梦到她三次;于是,连什么特征都忘得一干二净。
........
于是,我.....

首先第一反应还是极度地饥饿......
究竟什么时候才......

这次再度闭上双眼。

【.........】
因为已经睁了眼,我只能面对外面那.......幽与暗浑浊在一齐的夜色吧。
今天天气倒怎么这么不好?...浅浅向外望去,分明和往前同是雪天。
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我也不再抱有丝毫竭力挣扎的情绪了。
于是又渐渐.....渐渐地闭上了。
[我,唉?我也不再记得什么了啊?]说出这样不争气......却轻松的话。我只好想着自己的事:
[那个嘛,还真是很单纯的那种:包括你有着点想揍人的暴动;于是呢?又想填饱肚子,哪怕往里塞点棉花大概也能满足你?]
我现在感觉我自己,大概就是这么躺在这样一类软乎的地方的,对吧?像白雪一样......
哦......软乎.....
[话说,被大家遗弃掉?算不算是你的命运呐?]
能静静听到远处婆娑的风声;再加上这所处的境面......
[分明紧贴着地,你却连虫子那样的蠕动都坐不成。]
【......呵。对。】
好像有点理解,最开始上雪山时,那个古早的长梦了。
我曾梦见雪莲般的池水......不,不是这样,是,自己先变成了......只能拥有有一种可称为“洞察力”的,却是死尸。我曾是死尸。漆黑的幽暗羽毛,那是被我最先洞察到的东西,在远方像雨一般砸落而下...不,像冰雹、像陨石,分明有厚重感......

这次再度闭上双眼。

又醒了。
...这真是折磨。
究竟已经过了十八天了?还是二十天了?反正差不多。
唉,这样,要死局了。要是生命能清晰而明了地倒数的话,现在够资格进入这个阶段了。
[你大概......我大概。也即将暴尸于那不安的风中了.......]
我这样呢喃着。

死尸目睹着世界末日景观的降临,然而却动弹不得。有白日的地方肯定有羽毛...还有...怹......那双神临般的眼睛
不寒而栗,睁开眼了!...
他有、或者无。曾,[那么地]盯着我的某处......使身后如缠了最阴毒的蟒蛇。但是,我无法回头,因为我当时已经死了!......
我怀疑!连凶手都是他!于是,我连哀求他轻饶的门路都失去了!
..........
.......
....
这次再度.....渐渐闭上双眼。
下一次闭上双眼前,我不忍想到,谁说的人会通常死三次...怎么怎么样的?
那么,我下一次闭眼,会不会彻底一点呢?

死尸在白日消散后,周身却渲染上了完整的黑夜——如同唯独属于他的黑夜似的。他的感官虽然一片混乱,但是,响彻他灵魂的一股灼热,不住地浇灌了他!
——为冰所炙烤!带来...!分秒必争的、震慑灵魂的痛楚!“苦”与“灭”的冰焰炙烤得他开始耷拉下尸首来!
.....
下一天仍是白日!
...
啊,我想到,那时与现在这般苦等的境遇简直一模一样。
...
尸首轮回了恒久恒久之后,那总归是无限个重复来重复去的白日了吧!?按一白一黑为周期算,他也得度过...一百年了!可是,灵魂遭受的痛楚,没有一刻是重样的!
这时,由于尸首对自身的洞察力敏感,终于发现了!身上的变化——他长了第一个[疱]!......
尸首彻底耷拉下来时,发觉了身处的位置:这是一片血红色的莲花...池,池水如煲着血的粥汤一样!......那些莲华...每个都嗞裂般长相,而一如......
......
...
.
我记不清楚其它的梦了,最近却唯独这个记得最清楚!......可能毕竟是印象太恐怖了吧!?
终于敢三度闭上了双眼......

向尘世简单撒个手,似乎也没多难呢?

【——贤冲......快!......出来!要....要干活了!】
这下打断了——我完全要静止化的心境......
【.......】
不是天堂下来迎接我的天使!
更不是地狱来勾我的牛头马面!而是——

我之后仅希望来者笨头笨脑的女生,改和我用更简单的沟通方式!

*——...可是!本以为消散十多天的噩梦,这次真的被无情地续接上了!
【这....】
真的已清醒了!
其实我低估了一点所剩的余力了。
但是接下来!!!
...
是错愕,且抑制不住。
[要是这样!从今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我这样想着!

现在所面临到的死亡困境已再不是缥缈的。在真切的冷雪里挖出的
——......
——...
——.
——!!!!!是绝对真实的死亡啊!!!!!

人会在雪山死去!灵魂接下来会被收走!!!......这是真的!
死者的灵魂已经先我一步去往唯一的地狱了!
雪之境主、雪山传说.....没错的,没错的...这里雪山是果真的
——寒冰地狱!!!!!

*“这是.....贺松原死了。大家。”
毫无语调,或者是所包含的语调太多?这句话便成了杂音。
分明是白天,可和混沌的夜究竟有什么区别?实在分不清楚......
那些天边的巨云仿佛这——境主的帮凶!边为杀人者遮遮掩掩,边嗤笑着我们。
【是贺松原死了。大家。】
[!!!]
那位技术师老哥!?他居然第一个死了!?
【把他搬进去吧。】店长接着以“只好这般”般的语气又说。

一个相仿的、最健壮的年轻男人突然就走了!?一丁点预兆都没有!

我不安地颤抖起来,还是以某样心情震撼着。

男青趴卧着的姿势于地上,身体全都冻僵,分明......像冰雕一样。身体不同部位呈现一点点浅色的斑块了,而完全区别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的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呢......?
只能大概臆测,是昨天长夜里的某个时段......原因,说不出来原因,大家明明都在自己卧室休息着呢?
他眼睛紧闭,嘴角咬紧得紫里透青、青里透白。
几乎没什么表情,表情就如一个被冻傻了的怪人。
店长只扒开他眼皮,于是又合上了。
【还真就跟死鱼一样......】
这到底算比喻还是骂人呀?......

【哎...店长,这个人——身上有纸!!!!!你们没发现吗!?】
纸?
不知哪个人,突然发现的!
这下完全勾回了跑偏的思绪了。
对大家造成的效果也惊人,于是,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凑过来看。
【哎哎!......等回屋再看嘛?】店长吩咐道。

回到温暖多了的屋中时,信终于被从他手中揪出来给大家看了。
{我赐给你考验:要像当初为旧主子那样,为我献出犬狗一般的忠诚!
只需在自己房间中忍受即可;无需思考,明天自然会迎来新生!否则
即死!
但是,只如你一般的货色,也不过就在胆怯的夹缝中度过鼠生,且
常习惯被裹挟着而去肆意伤人的惯犯,最终会僵持到哪一步倒还真让
我期待!
雪之境主}
可是,这种刺骨般寒冷的字体马上使得室温黯然失色了。

最爱宣言的家伙!!!又出现了!而且语气简直狂妄至极!这不是趁我们之危吗!
这个小人......难道肆意进入人家房间里杀人!?

但是,现在我已经思考不了太多东西,我只觉得他狂逆得太不像话了,惹得人异常愤恨般!
这小人到底死不死啊!?于是心中痛恨地咒骂道!

大家这时环绕在这儿一圈了,却都看着这具躯体出神。
【喂,别看着了?往地窖抬吧?怎么.....?大伙都对尸体感兴趣啊?】
【.......】
【.......】
【.......】
终于,不知谁提出了主意。于是,都将其抬往了地下室——原来丢失食物的一间了。
于是,店长打开了地下室仅有两个门之中的一个。这一间,明显比前一间更低一点。
再说墙上,还鲜明刻印着那境主之前的宣言哪?
【这不是.....之前丢菜的那个地窖吗.......?】
【嗯。暂时只能放这儿吧?】
这间房的冷气总之还是很浓的,现在应该比刚开始时更冷了。

大伙都悻悻而去,这次比上次自然停留得更短......于是又陆续地回到客厅。
【嘶——!】
突然一想到,踩在我们脚底下的!那居然是一具尸体!这样使得心情就更加地......
【...这或许就是......不签书面凭证的后果了。江城雪同学,你看到了吗?】

可是,这时不知怎的,店长对江城雪,只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唔......】
小雪憋着气,只沉默不语,深深地低下了头。也不能猜出她什么态度来。
【前几天我们当中没一个人能反驳你。但是看......现在有实例了。对我们签了协议的来说,你们这些没签的人,对大家而言,反而更是威胁者。】
店长这话,他确切地印证了上回听到的故事。年轻人看到老人磨刀了,于是先下手为强把老人反过来杀了......
【贤冲......会保护我的......】
然而小雪,她只是又喃喃自语地说着执着的话......其实连我这时都看不下去了。
或许,真的是有关呢......贺松原和小雪就是没签字的那两个人!
呃!?——难道是因为店长!?刻意引导着人签吃人协议的字???

可恶.....可是,动机和要点完全分析不出来啊!这可不是变格派推理小说,不是现实吗?再加上我这半死不死的脑子......也不行事了!......怎么回事呢?
店长其实明明也很焦虑,他已经为刚才的事震撼了好久了。
【怎么最先死的是他呢......?——嘁!贺松原这么不明不白地一死,咱们的通讯设备什么时候修好呢?......】
店长他恨恨地往茶几上砸了一拳!

店长其实始终只是个受害者!他跟那个大叔为找食物忙里忙外的,大家都见在眼里的!包括把冰箱的食物、草根什么的都拿来给大伙吃;后来又坚持了很久才向大家提出吃人的举措的!
其实他也摸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现在只是无奈地望了一次江城雪而已。
我现在或许也终于懂些什么事了?围坐的剩余的人,此刻也没一个人再说话了。于是,我终于想到,可能和小雪说得上话的只有我。
【小雪!你也签上吧......这样我也能减轻一些负担了。】我有气无力地劝说道。
【贤冲?非签上不可吗.......?我想保持我的理想,我只想走出雪山......并且回家。】
【可是签上,也是为了更好地走出雪山啊?】
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但是,一旦签上,因为这张纸的证据,我们出去也会被当成食人魔!......你那天自己签字时,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个呢?端贤冲?】
【!......】

我没想到这才是江城雪的思考!
她真是思索了一步大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原来不充分理解这意思,今天却一直开始想着这句话的深度......精力都快被这句话用完了。
【哼,倒不用担心吧,出了雪山,这条纸不就无效了吗?你们若不喜欢,我自然不会让它公众于世的。】店长说道。
【那么店长......】
——
我实在想不到,平时天真示给我的江城雪,今天却不断说出各种思虑过深的话来
——
【这写满名字的纸,是不是本身从一开始就没用?】

!!!!!
【呃!!!!!........】
【!!!!!!........】
这时,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警醒地看着江城雪!
【江城雪......此话究竟怎讲!?!?

——我是店长!我为大家拟出的这契约怎么可能没用!?!?】
他肯定是没想到!不,大家都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干脆就被质疑了!
【请问店长,如果有签署的人偷偷违反了契约,杀死了旅店的人吃肉?您要怎么处置?】
他们激烈的争辩显得语气无力、但充满浓烈的气势。
【那,我一定要把他关起来!】他如喃喃自语道。
【哼......】
小雪此时目光却变得专注起来。
【您怎么跟那种,敢杀人的杀人魔搏斗的?您一定能斗得过他吗?】
【我.....!!!!!!】
【喂!?江城雪同学?你这不对吧?那我们七八个人是干什么吃的?
——正义是大家维护的,对不对?】一众剩下的男人都加入店长的阵营。
【嗯!我常某人危难时刻,真是感谢大家的支持!】
于是,店长满意地向各位拱手相敬。
而我只坐在原处,非常地为小雪捏了把汗。

可小雪却不慌不忙,却从座位起身来了。
她双手插进衣兜,于是却以低头的姿态缓缓踱步着。
【那——那个疯狂的杀人魔,只杀了人,还没吃肉呢!?甚至没一个人知道他是谁!?您怎么办!?】
【什么——!?!?!?】
小雪这番话,只仿佛在低头念着咒语一样......然而,却一下子把店长唬住了。
【——你说那人是谁!!!】
——
【某位,一直在自傲的雪之境主大人。】
小雪,这么说道。

【!!!!!!】
【唔!!!!!】
【——若十个人都签了您那契约,其中却有一位——雪之境主呢?】
她真的成功地,把我们一众对“契约给予保护”的幻想给彻底击碎了!

店长的契约,或许也只对登山故事中,两个忘年交的那种程度适用;
可这里是雪之本境!是那个疯魔的屠宰场!契约,仿佛不再是保护的工具,而是那境主用来关押、圈养、玩弄我们的藩篱!

【请您先主持公道,来找出杀掉贺松原的凶手吧!】
【啧——这姑娘!......】
“店长,那契约......原来真没用吗?”
“喂喂.....”
各种嘈杂的声音,于是虽然都气息衰竭,但是又都响起了。
一瞬间,真的不得不以为店长好像是那个下大棋的家伙!?真是可怕!
【你这姑娘......最开始就想到这种事了吗?】店长以颇为不满的口气问道。
【唔......只是潜意识里,实在觉得不管用,这样罢了。对我来说,真的不是好办法。
论你们给的安心,我觉得实在还不如端贤冲他管用呢。】
咦?怎么突然往我身上提啊......?弄得我又怪不好意思的。
【哼!真是的.......
——不然呢?我初心起码是好的!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好办法?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被那家伙已经耍来耍去了!这要是当年的梅里雪山还好!
我说我现在啊,倒真不希望自己是一店之长了!】
咦?店长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出这么一点计策,也不过就是为了管管心里原本有点良知的人的!万一他们某天变得起了歹心,想对周围的人下手怎么办?我不能保证在座的每个人都想不到!!!
于是!就算我不提,但是雪山遇难的紧急避险就有可以吃人求生这一条!可你以为我会舍得用吗?来!江城雪,你可以来接替我当店长,你现在给我支一招好的?】
【我...我倒没怀疑您的计策。但,那。那个境主!他原本目标就是要杀光我们所有人怎么办?我们结果还是都得死.....又要怎么办?】
【呃!!!!!】
当小雪最后这番话一出时,人群中再次回归死寂了!
店长开始无动于衷,他是彻底呆住了。
【我再努力想辙子吧!...没办法。】
他说了这样的话,只叹了口气......这看来才是真彻底没法子了!于是,他径自回房间去了。
我们剩下的几个,这下终于没人能应答她的构想了。

优先活着?.....还是优先解决干扰的境主?
“攘外必先安内”?还是“攘内必先安外”?这两个都是压垮众人的大山!
吃人协议一定被境主利用了!按照他的构想而轻率地吃人,最后后果可想而知!会失去信念被他悉数玩弄致死;想先抓住他再解决吃饭问题,也输于没有对抗资本!再说,就算抓住了,一定能解决正常的吃饭问题吗......?

怀着沉重的心情,从房间里一直坐到下午。
我偶尔看了看一旁呆坐的小雪,她却也一言不发;目光涣散,眼神只往正下方去。
{那境主原本目标就是要杀光我们所有人怎么办?}
【.......】
{我们结果都得死......}
【唉。】
我叹了口气。小雪这番话......真是太沉痛了。
她这时的凄惨又惹人怜爱。
【小雪......我还是,想保护你。】
我斗胆说出这么无力的话!啊...刚才那贺松原的死讯终于让沉沦的我清醒了!
【......咦?】
这下,我们两人终于都抬头了,互相注视着对方。
【贤冲.......刚才,说什么?】
【我说。】
嗯。
【我说,我保护你!】
于是,两人之间的寂静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贤冲.......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我......】
终于鼓足了力气!狠狠地将小雪搂在胸前。
于是,竟然任由她在怀中懦弱地哭了。
我会尽力去勇敢一些的!

虽然各自无言,但我猜......大概是想说吧?想赶紧回家、赶紧吃饭......外面世界的生活一定就是这样美好.......
啊......!真是把我们害惨了!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10)

于是,这次大家又被叫出来集合了。
【晚上.......】
明明已经聚下来了,可他们又都是一言不发。
【........】
【........】
【........】
嗯,这时,“店里居然真的死人了”这一感觉切实地笼罩了全店。
谁也不想当下一个死的......这固然理应是大家现在的想......
【哎.....贺松原这小子,其实生前真是个好人呢。拜托给他的事总能办的利索。唉,说不定昨天是自己为大伙才牺牲呢。】
咦.......?
为了大伙......?牺牲.....?是成导游,他突然说什么???
【哎,是啊是啊。我记得,店长让他修通信设备,真是卖力地修呢!】
咦?这时,不知怎的,那个叔大叔也附和起这话来。
【——是吧女儿?你也看在眼里的吧?】
【哎!是,是啊!】
王女士第三个这么说道。
这下感到一丝违和了。
咦........?怎么突然夸起贺松原死者的伟大了?这场却是悼念会吗?他们倒都有闲心啊。
嘶——倒是,我也想到一条。第一天上山时,我因为高原反应,小雪可说,是他给我抬进卧室的.....
于是,我刚想说出来,同大家一同总结——
【——求您们可闭嘴吧!这人肉还让不让人吃了?】
——!!!!!!

每次,人群中都有语惊四座的言论出现.
这是,这是谁说的......?语调这么尖利刺耳!?
【——喂!白悠悠!!!!!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悠悠你给我再说一遍!?!?】
是,成导游突然抬高了嗓门!简直是怒吼道!
【——我是在说!哈!大叔你可闭嘴吧!你再说!这人肉还让不让人吃了?哈啊!?】
【喂喂.....别吵了。】
店长试图阻止,但是不管用。
【你们这群大人啊,恨不得生吃了别人的肉、还装腔作势个什么劲呢?什么用?哼,那个小雪姐姐白天说得果真没错!将来不都改变不了,一个一个全被那暗处的境主宰了的现实吧?】
【什...什么话?都是协议原文写的明明白白的吧!?】成导游不知怎的!涨满了脸一般嘶吼着!简直像高山上的野兽一般!
【哦。怎么还在相信那一纸空文的契约呢?小雪姐姐上午不都分析得明白了吗?】
【喂!你别再提你那个什么小雪姐姐、小雪姐姐了行吗!?我现在听她名字都烦!!!】
喂!江城雪还在场呢,导游你怎么能这么说?
【——都别吵了!】
【不行!店长!这蠢丫头说话太听了!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哼!臭丫头片子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说什么!在家没挨过家大人打是不是!?我替你爹爹教训教训你!?】
成导游根本就不能被拦住。忍不住接连的高压,突然扯着嗓门,仿佛要迸出血一般!干脆朝白悠悠暴躁地叫嚷道。
【唔...】
他汹汹怒吼的嗓音把一旁愣着的小雪激得直哆嗦。其实不仅她,我都被突然激懵了。
可是,没成想...成启言这时候都已经失去自我了!不知这是分明怎么?他脸部气得越发扭曲,朝白悠悠干脆上手扑过去,想狠狠打她。
【要老子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喂!......】
小雪坐不住了。
我眼看着那悲剧近在眼前,却并没大人、不,甚至并没有人出手拦着......
真让人心寒!
【你给我住手!】

【你给我住手!!!】
我自己,发现自己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时,也惊讶坏了!嗓子的干哑瞬间也被润喉了!...现在这种状态,于是,说话真累......但是愤怒确实也涨一点力气。
【家里我儿子敢这么跟长辈说话我能打他一个小时!】
还没完没了!
我从座上腾地就起身,欲把成启言拦下——
“咚。”——
.........
......
为什么没人拦着!?...为什么没男人!同我一样拦着?......

本来剧烈疼痛的腹部,更重重地挨了一拳。
【唔......!!!呃!!!.......】
啧啊——!
一拳直接使我痛得倒在地上。感觉内脏都被猛烈震荡了一下。
我懵然间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生死关头,起码才后知后觉。
我再度见识到了面前的成启言!
于是心里骂道:我*!要拿这种力量往一个小女孩身上打么?真是看透你的本质了,狼心狗肺的家伙!
【贤冲!!!!!!贤冲,你怎么样!?】
【贤冲!!!!!!.......】
啧——
【端.....】
【端大哥....?】
【喂!你....你...你干什么!?】
我几乎撑不起身子,倒地不能起。任凭二姐和小雪一齐上来扶我,也一时没能站起身来。但,此刻真是被激怒了!扬起头,狠狠地盯着这个下三滥的烂人!

我于就这样拦在白悠悠这个小妹妹身前。
[你再动手!我定要以拼命伺候你!宰了你也不在话下!]
我真是生平少数这么凶狠地盯着一个人!
【呃!......?】
下三滥本来面露凶光的表情却慌张了,使劲规避我的目光,做出看似维持冷静的动作,好像并不熟悉刚才击打我那事似的。
这让我更来气!无言的怒火终于收不住了!
【下三滥!畜生!你就打算这么打一个女生么?你想杀人啊?你也算是个东西?】
【切.........】
【你他的,啧——呵呵,真你的可笑!你才是有生没养的东西!!!】
终于身心缓过来了,得以明白那些故作恭词,假情假意地说贺松原生前高尚的人的恶心了!仔细想想,啊!...那是久远的时候,他当初即将掉下山崖去时候,还是我救他一把!现在真的嫌弃......

于是,我的矛头却又稍微转向了那帮惹我恶心的大伙!
【你们,不也就只会这么点无聊的圆滑事故?咳咳——跟别人没能耐,就跟小孩面前,自称大人就一了百了?然后回避真相!?好啊,好!
咳咳咳——我端贤冲偏不认你们这群人当什么长辈!!!只算是长辈有什么了不起?咳咳——来啊!好!我本来都不想提的,但我偏要来对这个案件跟你们对峙一番!】
他们一个个都置若罔闻!一个个的!不过也就那样!
【端贤冲.....你也冷静一点!】店长来劝阻我。【好好缓口气再说话行吧。】
【啊?对峙?咦?你这人,也妈的,脑子有毛病了?】烂男人轻蔑地冷笑道。
这下又激怒了我!你这是踩雷!
【咳!上午还说是因为没签协议被人暗害了;现在却把人家贺松原说成自我牺牲?
咳咳咳.....真够恶心的!你们干脆就没个统一标准!
但我终于明白出处了——你们不过还是在拿那一纸吃人协议说事!咳咳,无非是给自己找体面的理由吧!
可是,我现在非要撕烂你们这恶心的体面!】
【哼?说下去?】
【那么,契约?契约原文怎么写的来着?
——在签署协议的人中,若有人[自然死亡],那么其他人为了生存就可以将他吃掉。
但是,贺松原他可不属于自然死亡吧!!!】
【什么!?!?!?】

*【自然死亡???
我只是初中毕业,不懂啥是自然死亡。难道不是,只要有人死了就可以吃掉吗?】
呵,真是个文盲。而且,你就败在太小看我们这群法学生了!
【你这么蠢,为什么要第一个签契约?】
我顺带嘲讽一下,突然也一下子体会到,这种反唇相讥所讨厌的人的快感。
【什么!?可自然死亡,当然是.....是.......】
【......自然死亡是指无人为暴力干预的死亡啊。心脏跳动和停止呼吸都是的。
——但被人打死的可不算!成启言啊,你这?...你也是,要是连这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第一个签契约?】
店长此时则站了出来,完全突出重点地朝大家解释道。
这时他这官方解释权勉强才算到位了。【别人有不懂的吗?】
【啊,我们倒是都明白。】叔桐山和他女儿却说。
【这......这,我!我.....那......】
【哼,还以为你挺明白的呢,第一个就来鼓吹贺松原是什么“自我牺牲”?】
【贤冲哥,他不过就想给自己吃人找个体面。】
少女白悠悠,她也参与到我的讥笑中道。
【哼,我猜也是!】
【呃呃!不.....不!...不是的!......】
文盲下三滥的一通辩解,却给自己弄得欲盖弥彰。
【可是,那贺松原凭什么就不算那个什么玩意?......自然死亡啊?】
【嗯?这不是废话么?杀人凶手不分明就是那个境主?】
【什么!!!——】
纳闷,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有什么可辩解的?难不成还能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不是冻死的么?!】
【啊???】
虽然我知道这人是半文盲,还确实有点傻,但是没想过这么蠢啊!我简直就要抱着鄙夷的目光瞅他了。
【哼!我也会赖账!昨天贺松原是遭遇到了境主,就逃跑到雪堆里!于是就被冻死了!一定是这样的!】
【全都胡扯!人怎么可能主动进雪堆自己找死的!?你给我现在打开这门,再出去走几步,往雪里一躺试试?——这寒风吹得,你连走出门都不会想出去!】
有一点倒是比较可惜,大门往外开会扫掉地上不少雪;贺松原却恰好倒在门口。而且今天人们在外面胡乱走,留下有用脚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嘶。虽然第一次见到真实鲜活的人命案......但是贺松原一不在面前,恐惧感也减轻多了。
【还有,这门也得推开一阵子!难道境主这段时间不追上来?】
【这......】
【嗯,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想来补充。】店长这时候插进话。【贺松原住在一楼的,你们有从一楼同住的,怎么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现在,都谁是住一楼的?】
【哦,也有我。】
下三滥也举手了。
【现在有白悠悠,成启言,季愁然三个。】店长数了数。【贺松原大概是死在昨天半夜,你们听到过外面什么动静吗?】
【呃.....没有。】
【唔。没有。】
【没。】
咦!这么怪吗?
【真不理解,假如贺松原是要逃离境主,应该受很大动静才是?而且,为啥不像你们楼层的人求救?】
【店长——!那!不就是有可能像贤冲说的那样,贺松原一遭遇到境主,就遇害了么!?话说,您还记得境主的信吗?信不也是说的什么.....大概是“不要动”什么之类的?】
二姐这时候站出来,提醒了店长。于是,店长又拿出信纸。
【哦,还真写着:“在房间忍受即可”。这种话。
等等......!?难道贺松原甘心地听话,忍了?就等着那境主的摆布!?】
什么!?!?.......可是,这种才是无法想象的吧!
【喂喂......那!店长?怎么,那个境主,果真把贺松原他杀死了!?】
【呵.......现在看来,或许真是这样。虽然当时情形不可见得了,但是大体如端贤冲所言吧,他应该是说对了。】
嗯......
【于是,境主杀人之后又把人悄无声息地拖到室外?嗯,大体是这样。因为嘛,咱们看到的他那身躯,确实没有像蜷缩起来那样,人若冻死时不应该是蜷缩着吗?说明他可能在那之前,早就死了吧。】我努力地边回想边诠释道。这时候分明要为了驳倒对方而尽力!
【唉.......】成启言叹息道。【可是,店长,我还是不信他是被境主杀的!贺松原......他既然死在境主手里,可是!你们看,他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啊!境主怎么弄死他的!?】
唉——!是啊???
【哼哼,早说了,我这种人也会赖账的!】
没成想!成启言居然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可恶......真恶心!
【喂!那,境主给他下毒药,致他死?比如安眠药什么的?这没有可能吗?】
【哼!哪有什么安眠药啊?哪有啊?你倒是找出来啊?】
下三滥洋洋得意地笑道。
【嘁——!这嘴脸......你说没有就没有?这怎么证明得了的!?】
【哼!你果然反驳不了我吧!呵,店长,人肉我是吃定了!】
什么!?
【现在我也想通了,什么脸面不脸面,这人肉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你们也是,不吃人肉,怎么活着下雪山呢?......呵,说这么多,我也有气无力了。你们!怎么还不把贺松原做了吃啊!?】
这恶心人的话......真太下三滥了!令人感到,刚才想跟他平等对峙都是错误的!这人就是个混球!
【——喂!你......
成启言,你就是自称境主的那家伙吧!】
[咦!?二姐!]
她跺着脚,又一次站了起来!使我内心一惊!
【今天这么急着想吃人肉,谁也没像你这么急?然后嘴里居然还有一堆冠冕堂皇的词?
——真是的!你这嘴脸我看着都反胃!加上你敢揍我弟弟,很难让人联想你是人畜无害的东西。
嗯,我想想,前一个礼拜,讲雪山传说的故事,给那境主装腔作势的也是你;
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还是本地人!?雪山上情况怎样,你说不定比店长还清楚,喂!你这种种,可真说不过去啊!成启言向导!】
【啊!!!你!!!你......】
什么!?!?!?但是二姐一番气势,终于压制住了这个流氓了!
【成启言!?】店长抬起了头来,狠狠地盯着他。
诚然,这家伙已经不能使得大家信任了!
“咦?”
“雪之境主被揪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果然引起了哗然!就这样......?境主只出了一招的机会,就被人完全看了破绽!?
【桐山,咱们一起上!抓住他!】
店长给大叔使了个眼神。
【好!】
两人逐步朝成启言走上前去。
我这时也想尽力一把,忍着疼痛,站了起来,随店长他们一齐逼近。
但是!终于抓住境主了!?我心中只有无名的愤怒!不过,都两个礼拜了,这些坚持还都是没意义的吗?
而且,那人惊恐的眼神布满迸裂的血丝!真像个穷凶极恶的人哪!
于是,心中想着的事是——更加解气!
【店长......我,我....我,我不是啊!.......我不是!!!.......】
【你要怎么反驳归海小姐的话?】
【我......我......!总之我不是!啊——!
那!我问你!!!归——海——枫——!!!我是怎么砸断基站;我是怎么偷走食物;我是怎么砸断的吊桥!?
你说!说啊!】
这歇斯底里的家伙异常完全地疯狂了,仿佛要冲到二姐脸上与其寻仇似的!
可我不可能让你靠近她一步!
【别忘了,这可是你的地盘——你这新疆人。
你自然可以请外援。他们比任何人都熟悉山路!】
【啊——————!!!!!!!归——!海——!枫!!!】
【桐山!!!!!】
我们三个人一齐冲上去缠斗起他来,最终,把他狠狠地按在地上!
【别碰我!别碰我!!!】
他奋起反抗,但是终于无济于事!
这个叔大叔倒是真有些武力,我和常店长由于力气丧失,几乎快按他不住了,大叔他却还是能将其压得老实。
女生们都已经取来了绳子,我们一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捆了。
【先说!你把食物藏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店长.....我真不知道啊。店长,我真不是什么境主啊......】
这下三滥这时又装作哭腔,还妄图博取我们的同情。
【我不想死.....店长,求求你......】
【快说!】
【呜呜......】
【不说是吧!滚!到地下室待会儿去!】
【唔!!!我不要陪那死人去啊!!!.......求求您店长!行行好!求求您!......】
【哼?除非你说出食物下落吧!再放你一码。
嗯。我也有点人性!地下室不是有两间吗?你就到配电室待着去吧!那里倒有暖气!不至于冷死你!!!我把你捆在柱子上。你也吃喝拉撒都在那好了。】
【还什么吃喝拉撒......哪有什么东西吃了.....】
【是么!!!你也知道啊!?】

折腾一会儿,店长他们终于把他绑在柱子上了。
【真谢谢你啊,归海小姐。不然我们真的都完蛋了。】
人们都争相地向归海枫道谢和贺喜。
真想不到二姐关键时刻有如此爆发力!真是太管用了,几乎救了我们所有人。
姐姐她是英雄!我自豪地想到!
【唉,太饿了......太饿了。这便是成启言他下三滥的阴险。我们已经好不容易抓住他了,却不得不快饿死了。】
店长呢喃道。
【怎么办呢.....?店长,我们这群人现在战斗力都不行了。能不能活出雪山,真是不好说呢?】
【嗯,还得撑点力气......加紧审讯完成启言,把食物问出来才行!】
【嗯......可是,今晚.......】
虽然有一人提议......

众人又照常地,沉默不语了。沉默...已经成为雪山难民一种习惯。

(12)

10月19日,18点。
现在......尤其是在这夜晚、山下最后一遍稀疏的佛钟声敲过后,从屋子里任何一处,却都能清晰听见雪山中呼啸而过的长风。
“铛!——”
冰冷的气氛立马就到来。光是听了一点都使骨头缝震颤好一会。
【呵。】
虽然已经抓住境主,感觉脑子里已轻松多了;但是,分明还有股沉甸甸的压力等着呢......
这时候要是有一碗热乎乎的牛肉蔬菜汤喝该多好啊!起码还有跟这灾难的世界抗衡的力气。但这雪山旅店上却再也没办法拥有这种待遇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待遇......

听说死者的尸体到傍晚时分,已经完全被处理完了......只有店长和大叔,叔桐山两人处理的。肯定很费事吧......?但那段时间距离现在,也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
话说,我算不算也是忝列其中,苦苦等待什么的人呢?
我们差不多都预视到,这顿恐怖的盛宴......
但是,只知随波逐流.....这是我们勇气之内才能办到的事。
【——江城雪怎么下来了?也想来吃饭的?】
王·多事·小姐奇怪地问道,打断了我绵长的思路。
【不是......只是看看......】
【哦。】

恍惚的灯光往包着木漆的餐桌垂直照耀着,但晃得我眼眶肿痛。
店长在厨房里一人给大伙做着饭,像某些什么时候......煮草根那样。
但是,店长他真的煮得下去吗!?
贺松原.....那贺松原......嘶,背着得了高原病的我回屋的人......
[是恩人......]
怎么偏偏这节骨眼上,他却给人先死了?
啧......切。
真是反感,毕竟我跟一个没过多交往的路人,居然也会因为一点事就发生错综复杂的感情?......而且,最终的归宿却是,自己又要吃掉他。
【偏偏!让我摊上这种事!!!】
【哎?贤冲?你怎么了?】
【我明明躺在床上,感觉都快死了,凭什么却不是第一个!】
痛苦地说道。
【哎,好啦!别任性啦!】二姐拍了拍我。
【要怪,就怪成启言。就是因为那混账家伙这样!我们才这么倒霉的!】连那大叔也加入进来,一齐宽慰我道。【哎,那家伙,我们那会儿审讯他了。但这混账!说话又驴唇不对马嘴的!太麻烦了!...哎,你们知道吗?他居然!还敢承认贺松原是他杀的!】
【咦!?真的???】
顿时,经大叔这样一说,大伙都来好奇劲了,于是都凑了上来。
虽然棋子落定,但还是好奇他到底怎么办到杀人的!
【这究竟怎讲的!?】
【哎?可他却说,什么......他先被贺松原拖出去的,于是,等他自己感到寒冷时候,醒来发现是贺松原!他怕死,就反过来把贺松原一石头敲晕,扔在雪地里不管了。】
咦?这?只是这种理由?可真是莫名其妙!
顿时都大失所望,这样说的藉口话未免也太假了吧!?
【这是他临时编的谎话吧?还想给自己开脱?】
【恩。是啊!我和店长也这么考虑的。再说他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倒也真是!他也不知怎的,不成想还真随手掏出来一封信来,吵着说是——这个是什么......境主最先给贺松原的?呃,还让他给换过了。...那么你们大伙给过过目?】
【哎?】
于是,大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信来。
这还真是那.....经典的梅花纸呢。
{首先,令我暂且赞许你一下,陌路的枭雄。
可以承认你有那么一点本事,但是,挑衅我的[境界]未免太天真了。
我太过了解你了,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亲人,而是因为,我无论什么都了然一心。你渴望成为引领众人的领袖,又有最杰出的反叛精神。但是,于你这可怜又渺小的人生中,却又实在没人乐意把你当一盘菜。
你觉得,被众人裹挟着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便不是罪了?
遇上我,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除非,你接受我的考验,才能获得重生。考验如下:
进入隔壁的房间,用一切手段把房间的主人搬运到房屋之外,让他接受风雪
的摧残。
不可吵醒其他的人,否则立即将赐你即死。
那么,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实力吧?
最终,当你做得越卖力,越能得到生存的权力。
考验失败与逃跑即死。
雪之境主}
这?便是成启言所谓给贺松原的信纸喽?
说得不少,但实在没署名...看不出任何端倪嘛!
【我说啊,爸爸。这只是成启言给自己留的后路吧?谁知道他心怀什么鬼胎呢?】
王女士简单地分析道。
【嗯。我看也是。还特意留着这么一张纸在身上,是为了被人揪出来时候随时当开脱的理由么?】
【嘁,这家伙,真滑头啊......】
我恨恨地感叹道!
【而且啊,这家伙还死鸭子嘴硬呢!一问食物藏在哪?还就·是·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嗯......真够恶劣的。这导游简直是又坏又狡猾!再说,难道是迷信雪山传说迷魔怔了?
【嗯,再说呢?爸爸,咱们加一起才遇到四个留言,他自己手里就占了两个!真是的。谁知道从哪还藏了这么多恐吓信呢。】
【.......】

正交谈着,我们被一阵香味打断了。
常店长推着一个小餐车出来,远处看起来,又像当初久违的那餐羊排饭一样奢华了。
【哎。吃饭......】
店长就这样的语气宣布着。

但是,今晚,自然没人乐意吱一声了。
餐桌上八个人,不论大的还是小的,却都知道这餐饭意味着什么。
【......店长,您把......贺松原怎么做了?】
归海枫询问道。
【清蒸。本来大伙心和胃都乱,尽量吃点清淡口味的吧,...养养胃。】
于是给每一人分发了一大碗汤和肉。到江城雪时候停顿了一下。
【你要么?】
【......!不!.....不要了。】
唯独城雪她拒绝了,但是...其实我们也没人同意。
淡茶色的汤汁和白色的、切出纹理的肉片混合在一起,还蒸腾起一股白胡椒的香味。
...若不是因为有人肉滤镜的话,感觉真像一道家常美食呢。但是,真的就一转眼到了这种地步了,这怎么可能.....让人对着其有食欲!?
我简直快看呕了!......
【嗯。】
只有店长丝毫不言,他却率先捧起了碗。
【——咦!呃!......】

他惊醒了大伙!
这时,所有人却全都一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动作,但是!真的是凭本能,与一众齐刷刷地看向他去!
“咕嘟,咕嘟。”
——没成想!
常店长!......他分明却吃得正香呢!
碗边冒着腾腾热气!他连顾都不顾!
【呃!!!】
“这......”
“啊......?”
大伙们于是都左顾右盼,互相张望着,是心中议论他这英雄气概呢,还是唏嘘......
【哈。】
店长放下了碗!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咦???】
“哎?????”
然而,店长只是把一碗汤汁一饮而尽!碗里却剩了大半碗的肉片!
【这!!!.......】
【好汤!好汤!!!】
【店长.....店长???】
【哼......】
店长轻蔑地放下了碗。

他向我们环视了一周。
即使这等处境,他的秃鹰般锋利的眼神仿佛却更凶狠了!
【你们一个个都看着我?无非,这关头,想要个“头羊效应”罢了。】
大伙听了这话,于是全都低头不语了。
头羊效应......说的是一群绵羊能跟着领头的羊东奔西撞都无所谓的,但是一但失去头羊和方向就都不行。
于是,谁能保证刚刚盯着店长时......没这么想呢?
【可是......店长,这饭可让我们怎么吃!?】
这声音却也立马淹没在寂静中了,都没听清是谁的抱怨。
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
饭桌上已陷入了不知道陷入多久的沉寂了,
【怎么吃呢?自己想个办法吃!......不然,要怎样呢?】
【........】
店长也没办法了。

于是大家又在这干杵着。
.......
【哼!】
啪!
餐桌上断然听到把筷子猛摔到桌子上的一声
——摔碎了今晚的沉寂!
【吃什么吃——!!!!!根本就没法吃!!!!!】
王鸾渊女士的暴脾气又上来了!
因为她粗暴的嗓门,小雪下意识地朝我身后躲闪了一下。
【死浪蹄子,你不满啊?上午不签个字显得这么威风,现在偏偏躲闪什么?!】
【呃.....】
鸾渊朝着我附近身边的江城雪干脆地吼道。
[?]
我作为小雪的保护者,自然听得一愣一愣的。
【一骂到你,我真想起来了!真以为自己长得有点姿色就好使了?说来女人我都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平日里天天慢个半拍,还以为你痴呆?于是之前签那破字也就你另类?】
......?
我终于听不懂了。
——什么毛病呢?她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我刚欲为小雪反驳,却听她这么尖酸道:
【现在怎就,你倒是又在这坐着了?怎么?其实是来看我们笑话来了!?自己也不吃肉!
——你倒是怎么还不滚!?】
【呜......】
小雪抽噎了一下,紧紧地低着头,于是要从饭桌上离开了。
喂!小雪!......
可是我分明不知道该怎么拦了!

【这.....!!!】
王女士一通话把我直接弄傻眼了。
【——成启言!!!你个狗娘养的!!!害我们这么惨!!!你就是断子绝孙的东西!!!】
但她还未结束,朝着下到地下室的楼梯口怒骂道。
【去你——妈的!!!爷爷昨天晚上怎么宰的不是你这骚/货!?】
“噼!啪啦——!!!”
【噫呀——!!!】
王鸾渊她怒目圆睁地高举起眼前的碗,撒泼似的往地上狠狠地摔去!
瓷盘的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而那些人肉和汤......
【哎——!!!你干什么!!!别闹了!!!!!!】
店长马上站起来,尽量去喝止她。
肯定没人能预料到这种情况!可场面终究是失控的!!!
【——大家!快!快!以后,都把吃的东西都拿回卧室吃去!!!去!!!!】
【爸!不,叔桐山!你个榆木脑瓜子!为什么不帮我骂他!!!!!】
【鸾渊你别再闹!......】
........
场面彻底失控了!大家......终于从饭桌上悻悻而去。

狼狈不堪......

【二姐?.....今天真是谢谢你,给大家揪出成启言那狗头境主啊。】
由于小雪早已先行走了,我今天和二姐一齐回楼上去。
啧——虽然一旦踩到这木制的楼梯,发出一点叮咚的响声,就觉得万分刺耳,并且完全泄掉上楼的力气了;但是二姐轻巧的高跟靴子,踩上去就发出治愈的声音。
“咚、咚、咚、咚。”
【哎?那个也不算怎么样啦?我揪出他来纯属是被他下三滥的样子给气得......今天那个成启言,一直在下面骂关于我难听的坏话呢。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不过,他心肠可真坏。】
【就是!】
【嘶!!!——】
二姐却突然一阵阵痛似的,于是软在楼梯腰上了。于是立刻用纤细的手指捂着脑门。
【怎么了姐姐?】
【啧——刚才盯了手里这盘肉,感觉十分恐怖,再加上有点难受,腿软了.......】
归海姐坐在了一双修长的小腿上,那双膝却撑出了充盈的曲线。
【脚踝扭到了啊。】她叹了口气说。
【我帮你揉揉吧。】
【哎?这......】
【在哪个脚踝?】
看样却是右脚的。
我于是同她一并坐下,归海姐的右腿分明被压在下面,取过去又很困难。我发现能完全地握住脚踝时,如握住自己的腕口一般。这样更感觉,姐姐那纤细的脚,精致地插进这双靴子一样。
【啊呀......好羞愧!别让你的小雪她知道啊!.......】
【这可有什么!?】
一边说着,并且一边是这么想着!
但是,二姐却只是羞耻地扭过头去了。
可惜,因为长久的饥饿而丧失了力量,或许并不能为姐姐尽一份心,为之按压得很得劲吧?
于是,便只能竭尽所能去尽力按压着!
一楼的喧嚣声、怒骂声仍然不住地传上来......使得这儿像被架空了似的。
【贤...贤冲!......好啦,已经不痛了。快点走吧。】
二姐这时有点焦急地想站起身,【詉......】然而,她却失败了。
【好啦!我扶着你站起来!】
待我终于扶着她起来时,却被当头狠狠地敲打了一棒!
【喂!——咦?】
【可记住啦!今天是因为我是二姐,以后,不准再吃别的女孩子的豆腐啦!?】
【唔......你管得真宽......】
【哼!这是姐姐在教育你......当个好男人要一心一意!】
你怎么也变得跟清荷姐一样啦?闹不明白......当个姐的奇妙自尊心。我只是这样想,但是不敢说。
【好啦!话说,这肉要怎么处理呢...还在想啦。】
然而二姐虽然说着这话,却端着那肉摇摇晃晃地径自回屋了。

于是,这是一盘......看起来就像蒸猪肉片一样的蒸肉。
我刚才这么盯着“它”......它字好像不妥......盯着他,一直盯到了回屋。
一归还到卧室,便有股回归般清香的气息。这是从大厅中的冷峻里感受不到的。而小雪正专注地用手烤着暖气,我应该是突然进来了的缘故,竟使她感到一阵吃惊!
【你怎么!?......还把它端进来了!?】
自然是一股埋怨的语气,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应答她好。
【不然呢......?】
我只有想到这么一句话。
.......
就算回归卧室,想遮肉却又没地方放,于是只好把他放在了低矮的床头柜子上。
我此时还是一直在瞅着......他。

【——你到底吃不吃啊!!!】
!!!!!!
小雪她唤醒了我!
我却第一次见到这么认真性格的江城雪。她捏着鼻子,抗议地站起身来!但似乎意犹未尽。
【不吃就不要再看了!】
她马上一手就掀起碗,要往地上恨恨地砸去!
【喂!喂!!!......】
只想起楼下他们才刚平息怒火,一回自己屋却又要不安生了!
我于是赶紧拦下来她!

...结果炙热的汤汁一下子撞了我一手。

我这时才记忆走马灯似的回想起来......与小雪在大学都交往了快一年了。她虽然一开始不及我对归海枫那姐姐的思念,但是,毕竟...是我生平第一位女朋友。
她的长相从法学系里绝对属于很出众的,她漂亮,却从来不化妆。她说她从来都没对化妆感过兴趣,说只是非常浪费、且耽搁时间的事。不过,其实发现隔壁二姐最开始也只是化淡妆的,现在也不化了。只是当初在学校的时光......不但舍友里没几个人对她感兴趣;而且班里的男生也几乎没有喜欢过她的。他们谈论别的漂亮姑娘,却几乎没提及她。一旦跟他们聊天时,他们会说:“咦?她也不算太好看啊”。
有一次,终于有个人把我拉过去私自讲了话。“你知道吗?贤冲?大家聊天时,你常问的那江城雪,我打听到了一些。哎!她其实是个富家小姐哎。”我有点开心,终于有人主动跟我聊她的事了。“一到放假就有她家里人用豪车接送,那家人的车应该是全蓬市政大学生中,家里接送唯一开Rolls-Royces的了。”,“咦?那又怎么样?于是,却来找我想说......这不是一般人家,所以咱们这种人就不要癞蛤蟆吃天鹅肉么?啊,如果只说这种话的话,我会对你们就很失望的...”“哎呀!不是不是!咱可不是这种意思!但是你是不知道啊,这家伙有个怪癖,爱......捡废品。”“嗯?捡废品怎么了?多节俭啊?”说实话,连我自己还捡过呢。“哦哦,是......我们一直寻思,现在人,尤其像她这种更是阔人家,却捡废品,是有多low哇?”“嘁——。鄙视。”
于是,终于对这群人彻底感到唏嘘之后,我发现,现在全系里的男生,也只有我很喜欢她。
后来试着和她接触,发现她是个有点笨拙的姑娘。于是,通过不下几次的,成功地帮到她的忙。最终,还真的和她成功交往上了!
她诚实地说,她只谈过一个男朋友,是她高中的同学,还是年组第一;而且有一点惹人在意,她的前男友跟我长得确实很像。但是......
“他升大学时,得了不治之症.......于是就主动跟我分手了。”
“去年冬天,那家伙已经去世了呢......?”大概是在今年春天时候,小雪她这么感慨道。“贤冲跟他真像呢......学习是年组第一,长相也像;性格也像。但是比他身体健康多了!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我当时...总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想来却有点后悔,当时果真该劝她到清明时候,起码给人家扫扫墓吧?可是这种话我没有说。
小雪平时以笨拙却努力的样子示人,而那次,有如此深情的感慨,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可是,在当时安慰却安慰不得。
但是终于感觉,江城雪她是个奇妙的、与众不同的女孩。

【贤冲?被烫伤了吗?.......】
【........】
烫伤,怎么也不及这颗疲惫的心.......困于雪山,真是太疲惫了。
碗又被放了回去。
【小雪.......肉不可以吃!但也不能扔啊!.......
那毕竟,是人变的。】我沉痛地补充。

几乎,心中的防线全然崩溃。
面对着....这盘.......虚假的白色,其实是血淋淋的人肉
忍受不住了——
【呜呜——.......
嘶.......
呜呜.......呜——】
哭吧......
哭得面目全非......哭成声嘶力竭。
人不可受此屈辱!......
嘶——
【呜呜......咳咳.......】
我十指寒冷......;我肠腹饥饿......;
我满心疲劳......;
但我愤怒......;
我憧憬......
【咯啊——!!!】
我不想死在这!
而且!我不想受辱!
[妥协吗?不妥协......]
为什么雪之境主明明找到!我们却仍然要遭此罪难!
......

突然,一幅寒冷的臂膀暂且地温润了我。
【贤冲,能告诉我,我们能出去吗?你能保护我吗,你能带我出去吗?】
一抬头
她也痴狂痛苦地摇晃着我!
【小雪......我.....】
【可以......给小雪一点希望吗?贤冲很优秀的,不是吗?连在学校里考试都次次在前列....生活里还很乖很孝顺....人缘也好.....】
但说实话,我这些雕虫小技,在这里多么高压的环境下,其实怎么可能还顶用?
这是血淋淋的地方!而我、我们......就算算上隔壁的二姐加在一起,只是三个尚未涉世的年轻家伙......
现在既然已没了什么境主,但我也会被这境主的余毒折磨死!
【贤冲,你眼睛......不要哭啊?】
她伸出一只手来,给我眼角上使劲抹除。
【最不想......看到你哭了......】
可我,已哭了半天。
她无视掉了。
【贤冲的幸福是我的幸福......】
【为什么呢.......我不想做你那前男友的影——...】
【但是,贤冲只是贤冲。】
她用食指合上我的嘴角。
[唉,真是很会给自己的恋爱行为做诠释的家伙。]
【只有贤冲陪我共度这雪山的时光。一起吃零食......一起吃草......一起挨饿呢!】
【切!哈哈哈。】
于是只一瞬间从痛苦中,居然稍微有点破涕为笑了。

我们...该如何做出抉择!?

(13)

小雪今天这次真是少有的生气,但是我觉得她只是感性化了。
不过这次其实也过于乖巧,我还没开始劝就自己稳定下来了。
【唉,小雪真好!】
【嗯.....谢谢贤冲。】
【小雪,你从咱们行李找点塑料袋来吧。】
【咦?干什么?】
【我想把这些肉扎起来。毕竟是人肉!不可以乱扔。扎完肉,我放......】因为环顾四周,实在没有什么藏东西的好地方。【额,四周有没有好地方呢?那,就只好我床底下吧。】
【那.....贤冲,你不会怕吗?毕竟是人肉啊!......】
是...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处理好这些肉片,我尽量把汤汁淋干,将肉倒进塑料袋里。
嘶!像店长那样喝这些肉汤啊......就算那种程度对我们而言也真难想象呢!
于是,很专心地连续系了七八次袋子。
啧.....真恐怖。也是很可怕的事啊。想起大学宿舍一朋友给我讲鬼故事,说一只鬼藏在人床底下怎么怎么的....那这人肉会不会化成鬼啊?
一蹲下床就郑重地往床里面扔......进我床底下......哎?不对,突然想到一旦可能下山,就必须得把他取出来才行!就算进一步是为了安葬这个人;退一步也是向社会证明我们没吃人肉啊。
于是,又跳下床来,把扔进里面的袋子狠狠往外够了一够。
[这样才算郑重了吧!]我心想。[唉,再说,假如多活一天,以后每天都要往里扔点肉。再说......室内这么暖和,这些肉会不会过几天就有馊味啊!]
——在这儿的困苦日子,就是只能这么腹背受敌地,艰难地度过啊......
【......咦?】
可我刚转过身来。于是!

——
那是,什么!!!!!!
眼前一亮!哎!
正看到对面小雪的床底下!好像有一大袋子?
【......】我本来怀疑...是不是饿得眼花了。
【小雪......?起来一下?】
小雪一移开一点,我便往外......
“嗞——!”
狠狠地,我真的成功地往外抽出了它!
【这.....?这......!哎!?】
哎呀!?!?
——活久见!喜出望外啦!!!
【这...这?....啊?】
这!!!这不是....吃的吗?!
【???】
我直愣愣地看了半天。
【啊啊。】难以置信之后,剩下的是——喜出望外!!!【——呀!小雪!我们发财啦!快快!小雪!去把门锁上!】

吃的!吃的!吃的!!!
我贪心暴涨地,一下把它全拉出来!
这!!!都是零食!!!
后知后觉,简直饿昏了头了!随便拿了一袋零食,便贪婪地大吃起来!
【啊呀——!真的是零食的味道!这种咸咸辣辣的硬面团!】
好吃!!!真好吃,但是后知后觉也被辣得不像样。
【哎?贤冲!居然是吃的!?】
小雪也惊喜极了!于是也急迫地伸手够了一袋零食。

那么,让我看看啊。
都是什么呢......是......
【?】
包装袋装的茶叶蛋!牛奶,面包....咦?火腿肠???面筋???小“肉串”????干脆方便面?????薯片?????草莓巧克力饼干??????????......
【???????】
啊这.....
这都谁放的?
【小雪,是你留下的?你买多少零食......自己怎么没数?】
若是她留的,这下可真坑苦了我们好几天了!于是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别说...往好了一点想的话,这还真是一种极致的可持续发展!......
【啊啊.......】
小雪困难却又努力地回忆着。
【真的并没有这么多啊。咱们最开始的那几天,每天又给归海姐姐互相分着吃......于是就吃没了呀。贤冲!这不是我们的零食呀.......?】
话说回来,倒确实是这样。
【对......那些零食确实足足饱餐了三天之久.......是很有份量的。而且,咱们好像也没带很大的包裹来哦。】
我想到一个办法,看看生产日期。

......咦。
好家伙,生产了大半年了、七八个月的。
【嘶!!!
还有已经过期的呢。真是糟糕,我最爱吃的巧克力饼干却过期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于是,我赶紧挨个挨个地挑出来检查。
啧,这袋过期一个月......这袋过期两个月......
越往袋子深处的,几乎全过期了.....这怎么还有过期一年多的!?两三年的都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不是这波的十个人;而是以前住店的人落下的?于是,这是......店长的存粮吗?嘶,也不对,店长只待了一年,怎么可能收集到两三年前旅店中剩的的东西!?再说他有必要放进我们屋里么?
【嘁,这种都烂了啊!放这里只会搞坏别的食物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咦.....真奇怪,放了这儿多久了?而且坏了的东西我怎么没闻过味呢?】
倒是幸好。刚才吃的这袋是从上面拿的还没过期。】
不过边检查边想......
【唉?我之前几天咋没检查过床底啊,可恶!】
因为想不明白,所以还在想这种问题。

不过,这些东西也不少啊!
那......但是,我们自己留下吗?还是发出来给大家吃?
我竟然有了点私心。这样一想,居然发现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多。
【可是好少啊,俩人也才够......大概一个礼拜的?......给九个人分完,估计顶不住一天呢。嗯,再说,要不要给那个地下的境主分呢?】
小雪考虑得很周到,正是我纠结的问题!
【啧——!真纠结呢!这算啥啊?二桃杀三士么?!这算....一小兜子吃的杀9个人。】我也困惑道。
边想边忍不住,又吃了一口东西。
继续挨个挑拣......

于是,终于挑拣到袋子底了......
嗯?摸到了一个薄薄的,不太像食物的东西。
【.......】
难以!......置信!
早已被控制住的人!他还在行动!!!
赶紧把手里的吃食扔得远远的!
这惨白的纸张......张开的大小,以及内侧封印的骨头式的.....打印字体!绝对没错......
{江城雪,相信你看到这封信时,必然有了将本主所赐送给众人的天真想法。
我是雪之境主,无所不知,蔑视万物生灵。雪山的一切资源都为朕之所有,因此,你所眼见的这些,都是朕通过以往的来客身上收集到的财产。
上一个违抗众人意志的人,他想成为救世主,可是,在朕给他的考验之中,他惜败了。所以他死了,只能成了陌路的枭雄。
而高傲的你,是第二个。你以自己独特的思考和见解,撕裂了虚伪社会规则的外衣。
于是,因为他人的死亡,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然而,你只能踏上我为你安排的道路。
本主将赐予你考验:
你只可以将食物分给你最珍重的一个人,而对于其他人,谁都不可以赠送。因为那个唯一的人,在未来的关键时刻会救你;否则,你会死于那个人之手,那个人的双腕将成为掐碎你肝胆的铁钳,于是又将你溅血的尸骨抛弃于暴雪之中。
你将如何,从十个人之中做出选择?
雪之境主}
掐碎......铁钳?!这都是些什么词???
【呃......】
小雪倒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地往下摇晃。
【啧!】
我赶紧上前扶着她。
其实很记恨这些东西的!
【分给最珍重的人......那就是......给贤冲?】
这,看来似乎......没错?在这旅店中,肯定不会有小雪更加珍重的其他人了。
【虽然,他是这么说啦?但是,这是成启言干的吗?】
......总觉得有些违和,他今天应该没时间干这个啊,可他偏偏是境主嫌疑最大的人。
“Gu.......”
嘁,说不明白、道不清楚了!现在已真没余力去想。
那既然就是明摆着给我们俩白送的,还是就先吃个饱吧!
我招呼她也坐到我床上吃东西。
【哎!】
小雪乖巧地坐过来,还勉强保持淑气地拿起一袋面包。

可是,真正吃的时候,两人的吃相已经是狼吞虎咽的了。
......

但是,哇!塞!逐渐恢复了力气!这种快感是令人欣喜的!
【哼,什么送不送人的。哎,小雪?无非是二桃杀三士的把戏罢了!】
【二桃杀三士?......贤冲刚刚就在讲,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咦!?你不知道这典故吗!?
...春秋战国时期,有个哪国的诸侯王来着,手下有三个恃功骄傲的臣子,惹得国王不满,国王就想除掉他们三个。这时有人献策,说:请大王您赏赐两个桃子给他们三人,他们一定会论功吃桃。大王照办了。...啊,结果那三个大臣分到桃子后,居然都死了。
先说第一个大臣哈,说自己曾跟虎豹赤手搏斗,还赢得了猎物,这么强!所以可得一桃!说完,他就拿起一个桃咬起来;但有更厉害的呢!第二个人说,我曾经率领军队打仗,多次出生入死,开辟国家疆土,所以,也可得一桃啊!说完,他拿起剩下的那个桃。】
【咦?这样,两个桃就分完了呀?】
【当然,这时第三人肯定不乐意了。他干脆站起来把桌子掀了!】
【啊...?只是没吃到桃而生气吗?...他也太小气了吧?】
【不,他也无非只是争口气喔。他生气地拔出剑来,说,我曾多次救驾大王,在渡黄河时候杀了大鳖,敢助大王渡河。一国,必然是国君才是根本!你们的功劳怎么比得上我?就凭这样,你们还把桃给咬烂了!我要杀了你们!】
【啊!!!真的大开杀戒了吗!?】
【然后那两个人,大概听完是羞愧不已的表情吧。突然都跪下,说,“我们的功劳没您大,却抢在您面前吃桃,我们才是真正的恬不知耻!”说完,他俩自杀了。
...结果么,第三人,觉得自己是一生气,弄得脱了。就因为俩桃逼死了俩人,他觉得自己又有罪,不仁不义的,活在世上也没脸面,然后他也自杀了。】
【这!!!......】小雪脸上马上只写满了震撼了。【贤冲懂得真多。】
【谦虚谦虚!嗯...以前从故事书上看到的。我当时觉得也不可思议。不过,今天拿到这台面上倒是挺适用的!
——啊!所以呢!为了避免大家争来争去。还是我们自己吃饱吧!】
但是我暗自生长出这样的想法:
有空给归海姐分点得了......但是不能到让她把事情捅出去的程度啊。
再说,凭那臭境主,现在还管得着我们吗?

后来,这种内心萌生的天真终于害惨了人....可是已经是后话了。

今天....我好不容易才状态恢复十足,十多天了啊,十多天。哎呀!......
有了复活的实感!可能是上山以来状态最好的一天了吧!虽然我不记得,之前还有哪天情况比较好一点来的了。
嗯?.......
打起一点小算盘。
是——首次才想怀抱着小雪入睡。
今晚体能和力气得到完全充足的恢复了,胃的萎缩程度实在是太严重了,但是还好没有盲目地吃东西,否则够我们俩受的了。
今晚,是两人在雪山上,十多天感情最迅速升温的一天了!我感慨道。一年来也没觉得如现今一样喜爱着小雪。
我觉得....今晚也许有勇气捅破这层纸呢?
【小雪....】
【贤冲?怎么了?要睡觉了么?】
【那个....我们同一床上入睡吧。我想......
{体验一下那个.....}
【咦?那个!?是什么呀?】
然而,我更是刻意扭头去轻描淡写地说话了。
啊!内心羞耻死了!
【那个就是那个呗!......】
【贤....贤...贤冲?你这眼神...不太对?】
【唔,嗯!那个,今天想试试......】
【..........】

【......】
另一边却也沉默了。
怎么?...不会,没....没反应过来吧?就是那个事。再...再迟钝也有个限度吧?
我自己却早都尬死了!
喂!给个反应啊!......急死了!
【喂....】
但当我一回头去看她,脸却一下子撞到她肚子上。
【啊....】
【咦!怎么都突然主动靠过来了,却不先吱应一声?】
【嗯嗯,做吧!】
啊???
这!突如其来的,使我也一下子乱了阵脚了!
其实说真的,也是我人生中的那个......第一次啊!其实我什么也不会!纯属是好奇!但是今天条件又非常允许!嘶!——我已经完全闷成木罐子了!
【可恶,上一趟厕所去了。】
太......太尴尬。
【上完了,但等我出去,接杯水去!】

当我走出房间时,一阵阴冷的风一下子吹来了。这完全和室内形成两个世界。
“啊唷!轻点!.......轻点!爷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刚下楼前,经过的是谁的房间?怎么听到女生奇怪的音调来?
不管了。
......
“滋溜溜溜溜溜。”
在一楼接水。
“娘的......娘的......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死全家......这个死全家.......那个也死全家.......嘿嘿嘿!嘿嘿嘿。”
这成启言大境主还在楼下骂人呀?
【.......】
哎,多亏了他为我们解了燃煤之急。算.......他伏罪前的最后一点积德行善了?虽然,不知道他以怎么的手段给我们隔空投递的......
【也许,等他自己承认,我们就都知道了?】
边喃喃自语,边上楼!
“——啊!好猛!”
刚才...这到底谁的卧室?.......

咚咚咚。我敲着自家的房间门。
【谁呀?】
她在里面问道。
【小雪,我。】
【咦?贤冲???你没拿钥匙吗?】
【哦,你看我床上,是不是落在那了?】
【唔,确实呢。】
于是,小雪将我请进门来。
【下回要带钥匙哦?小雪刚才一个人在时,也.....害怕。】
【咦?有什么好怕的?】
小雪你真是容易害怕呀......?
【哦?你说境主成启言吗,嘁——他不是已经被二姐凭一人之力抓起来了嘛?所以嘛——成大境主他自己也肯定想不到,他那报复的契约早就不算数了哦。】
【嗯......可是,归海姐分析的,他还可能有帮凶。】
【哦?你说,砸基站的、砍桥的?唔,毕竟都是一帮本地人......或许真是惹不起的一帮组织呢。】
但是总之,那样的话这个人真是厉害呀?可是分明不可能的!
【有没有可能......潜伏在店里,什么的?】
【嘶——哎呀,没事!你多心了!肯定多心了!刚才我下楼接水,相当于一直环视了旅店内部的四周吧。应该是不会有人藏着的。】
【嗯嗯!但是,下回记得带钥匙哦!】

.......

【那.....由贤冲帮我吧?】
想不到,开展得这么快,现在竟立马进行到这样的地步了!?
【好好好!】
我拉携着小雪的手腕,却把小雪推入她的暖一点的床上。
【欸,在我的床上做吗?】
【嗯。你的床有暖气;】
又很香;又......顺带远离了我床底下的污秽之物。

但是,我现在只简单应和着。就端详着她匀称的前胸,那是学校里在僻静的场地相处,还能偷偷地偶尔隔着衣物揉捏的,不过,这都是被小雪允许的。
“给上一个家伙摸过吗......?”“没有呢,是个太过内敛的家伙。”
哼!那个人果真是个废物呢!
那么,小雪就是我专有的了!

今天正欲探究更深层次的内容。也不必再像学校时候,四顾周围没人后才敢悄悄动手的那场景;反而,今晚更是体验最爽快的一天。
隔着几层衣物和衬衫,能感受到那种旧日质感性的触感。由于想到接下来要做的各种步骤,身体敏感部位却一下子出现了激昂的反应。这是往常虽然会有的,但是根本往下没机会能实行得了的!
断断续续地出来这种。
今天!可是要做其他的事!完全不可懈怠!我内心已经揣了不少激动的情绪。想到也要一并失去那宝贵夜,并且是一厢情愿地赠献给我的。便由此就感觉更加可能无辜地乱发冲动。
严峻被贴切地亲吻,亲切至极的吮力,使之自我悟到了自身的成长。然而这种泛滥而伟大母爱的亲力却太过过分,久久不愿将其抛掷于残酷的世界之中......
那牛仔布裙提的位置仅稍微高一点点,或许只是为了在之前束掉疲惫的腰?衷心而论,仅仅一圈显露在裙外的蕾丝的花边,反倒显得有一点稚气的青涩;那里于是便撑不了多久,又极意自在地随风摆落了,同时衬出完整而单纯的轮廓来。
于是!以下进展倒更加干脆!
伊人似乎是逐渐察阅到由微入深的严重性;则竭尽力量做出对此刁难的最后反抗挣扎。蜷起全身仿佛如抗议一般,反而首次使之更挺拔起来,于是使得其遭遇都更加严峻了。
于是,我渐渐悟道了。
虽然伊人未必有国色天香的姿色,但完全合乎我的审美就相当足够——那便也是一种完全极致的曼妙。把持不住!初开情窦的郑重之感。此外,我更没意识到,仅凭少女身姿,竟有些不可为之的点......算是一种学习。
“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大概。
【哈!贤冲......】
..........
【......好猛!】
紧贴贴地交融于一处
...........
......
少女渐渐如同失重一样,迷失了。
郑重的初次,伴随着完全陌生的各种事物......正如蔷薇野花——那花与其刺干的混乱融合。纯红色花瓣融作汁液,恰好能给最传统式的少女制作最鲜嫩的嫁妆胭膏。但可惜,最终环节还是太缺少责任的庄重感了。
每一个少女献上的忠诚初夜明显如此,但每每身为少男的一方,却总有一种诈骗的嫌疑感。只是,这短暂的困惑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最终,这份初血仿佛妖痕和咒语一样,却使得我们雪下的二人、这新生的情侣,如着了魔,开始连续经历起各式各样能合力想到的快意......
而历经翻云覆雨洗礼的倦怠后,却如度过一场烟花般华美的梦;但我仍觉得稍有幸运地,搂着小雪在温暖的这一侧床上熟睡去。

我大概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幸运与祝福都赠给小雪,她露出最甜的微笑。
雪山界的风暴大概即将过去...之后即将是复归宁静的生活。

可是......又是那最后关头时,缥缈的...远方有一个纯白色的,看起来比我岁数大些的人影,她却想拼命呼唤我似的......

(14)

*10月20日。

清晨于暖床上跟小雪仍厮守许久,才不舍地互道过早安。

【要是能给我生个孩子,也不错哦?...小雪。】

【说什么傻话.....可恶,昨天明明包里都有带套套的,你却坚持不用。】

【嗯,这样肯定更爽嘛。】虽然我也不知道戴不戴这东西体验如何?但是只像雾霾天出门却非得戴口罩似的?应该也就那样很束缚?【咦?所以说!可是,你居然想着带它当行李吗!?】

【是啊,我原来也是想,在这待这么多天,万一贤冲某天就.....】

啊......!!!

我心中更加充斥幸福感了!以前可明明没跟小雪强求过这种事情啊!

【嗯!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小雪!给我生个孩子吧!到时候若你怀孕啊,昨天发现的吃的,都给你!】

【唉!?那!......贤冲那样岂不是饿死啦?】

【啊,我才没事!】

这样才自信却真挚地,想拼命回应她的言语。

【不,贤冲饿死可不行啊!哼!我现在才不能轻易怀孕。那么.....以后万一...

...嗯!所以,出去了,再给你生!】

小雪欲言又止,接连地打断自己的话。

【哎!?真的吗?那可一言为定啊!

...老婆!】

我欢呼雀跃道!

【嗯....!】

我真是已经感动坏了!

再说,昨晚那新奇又暧昧的余韵似乎还没完全过去呢,由于小雪楚楚动人的身姿,还是令我不舍得让她散去。

【早上的时光,再两发吧!果然..还是忍不住好想让你快有上我的种啊!】

【咦?】她羞涩地回应道。

【好期待啊!】

一想到这儿,就脑子又充满琴瑟的想法了,于是言语也变得非常直接。

【嗯!我先来帮贤冲......】

于是,在被窝中狠狠地与之接了一个又一个吻;抚慰着我那严峻,又钻进去以慈爱濡湿起来,而雪白色的私人领地却对应着我。啊——每回只有这个,对我是最受不了的!

于是,她今天好像善于解答由浅显入深刻的严峻问题了,这使我的自尊心稍有些不甘心。

【今天不那么厉害了呢.....】

仿佛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哼,可恶!有时候啊,你简直真是太低估你的老公了!

.....老婆。你这样会后悔的!】

【啊哟.....哎呦......小雪知错了!......】

【哼!再来!】

我们就都像赌桌上的赌徒似的,争斗心尚强,并且开局正酣,怎能轻言地离开游戏桌?!

【啊哟....啊哟......小雪不敢了!......】

又相濡以沫了很久之后,才满意地从温床上离去。

似乎经过昨日开始,从风雪中快钻出了新芽,像是迎来新的气象、新的转机一般。

明明确实稍微有新的转机,连走下楼来的感觉都变好了。

即使今早的天色也不比昨日更好,但我内心总感觉一切立刻要结束似的!在旅店的一切行动还要靠电灯维持。

【噢,今天从天气观测仪器上看到的,雪的状况有所改观了!】

常店长这时也下来了。

他带来了这么振奋人心的话语!毕竟平时看不出什么来!

【怎么样?......店长。】

【嗯,雪终于有开始减小的迹象了!】

哈,果真是大杀那成境主的威风吧!

【不过大概,等雪完全停止还得至少一个星期呢。】

......啊???

于是,大家却都是副憔悴的面貌。

【......总归嘛!雪小了就是好事!】大家沉默半晌,也只有叔大叔说道。

结果,他们又自顾自去了......

我怀了忐忑的心情。

为了确认,于是马上跑回卧室取了棉衣,正欲出门去。

【唉.....?这孩子......干嘛去?】

迎面撞到了王鸾......女士。

【怎么啊?昨晚肉吃撑着了?这么横冲直撞的!?】

她好像被我吓到了!但是却露出好像长辈关心孩子似的面容。

不太想答话,想起她昨天那从桌子上冲动化的那样子,现在真是有点没话可说呢......

可能她那样,现在每个人都竭力避着她吧?

我径自走下去,撑开了房门。

【唉?小伙子要出门去吗?】

她的声音随即淹没在身后......

...

.

“呼——呼!!!呜——。”

眼睛都被吹得睁不开了,还喝了一嘴寒风......

啧——刮的风分明还是那样大啊,那雪小的迹象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们的错觉嘛!?

嘶——

但是下一刻

——如时间凝止;甚至于倒退一样!

我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雪里,身后却就是雪山旅店.......

咦?

但现在遭遇了突发状况.....那却更是——

...

唉!!!!!那里远处!似乎有个轻盈的人影!!!!!

我的天哪!

...

.

我真的不是吃饱了撑的!?抑或是眼花了?

远处、不远不近处真的有人影

——那处直立的东西,他背后披挂着大缕银白色的长条......像送葬的灵......再说那是树上的银霜,还是.......头发的装饰?

.........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拿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

可恶!任凭自己的努力,却又看不清他!

唉!

朦胧的东西于我视野的尽点数十次徘徊。

可惜,但我,没法再前进了!可恶,这里是前面时间扫雪时堆砌的雪的屏障,现在却彻底垮倒在路上了。

【唔.....】

可是,这毕竟是我大清早就发现的巨大惊喜!天啊!这不就是成启言大境主的臭同伙吗!这下假如将他人赃俱获,他还怎样抵赖!

再揉揉、再狠狠地睁大了眼睛.....

嗯!因此!我根本就没看错!——是的!那里就应该是有人!

他动了一下!

......

我欣喜若狂,真比获救了还得意一般!

赶紧加紧脚步往屋里走,好在肚子里有可消化的东西、就有力气啊!

先进屋时,首先听到那楼下成启言呢喃的抱怨声

但是成大境主啊,就因为你送的伙食增加了我们的行动力!你分明是自己给自己推下的深渊嘛!

【咳!店长!!!!!!喂!店长在哪里啊!?】

我这时脑子算是够用!终于想通了!现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找最权重、最值得大家信赖的人分析!

【咦?!...端贤冲!?你当真吃饱了撑的!?!?】

鸾渊。哼,不干她事!她今天这样子憔悴多了,但是看着还是那么容易点火就着的!再加上或许吃了人肉之嫌,脾气或许更爆了也说不定。

【你这小子....怎么不说话呀,倒是快点进来!

咦?...

唉,菩萨保佑,这傻孩子脑子不要出什么事......】

她的声音再度淹没到我身后去了,可我不再在意。

店长呢?店长呢?于是扯起嗓门呼唤起来。

然而小雪却最先出来了。但是...?她脸上表情也太夸张了点......【哎!贤冲!你!你这是怎么啦?!】

原来是心疼我了么?

【......你,你快去给我叫店长!】

我这时才想起先喘口气。

所有人,于是在外面和不在外面的,都陆陆续续地过来了。

【.......你......?怎么了?端贤冲,出什么事儿了?】

但是所有人狐疑般地瞅着我,似乎都感到莫名其妙。

【我看...!我看见了!我看见那什么了.....!什么了!!!......】

由于有点激动,嘴和脑部频率却一下子失调了。

【咦?这孩子受刺激了....?】

【是啊店长!这傻小子被冻傻了!】

鸾渊在胡说!

【端贤冲...?你看见什么啦?慢点说?】

【我!我看见.....外面有个人!大家!】

【呃?......】

【........】、【........】......

大家这究竟是信我话还是不信我话?我一时搞不清楚了。

【话说啊?端贤冲,大伙现在都挺疲惫的,你怎么不累啊?体力恢复了吗?】

【呃......】

不过,由于大家脸上完全不信的样子,弄得我自己都不信了。

【不知道。不过那个人可能是......】

.......

【成启言的余党!?!?!?发现了?真的吗???】

我说完了那些话...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叙述的了,但是大伙终于都精神了!

【嘘——!小点声,别让成启言听见!他要是一点小动作,那人我们就逮不到了!】

嗯!这可真的会是洗刷在雪山上耻辱的一战了!

【务必要抓住他!听明白了吗!】

于是,又是旅店剩下的三位男人出动了。毕竟我们是旅店剩余的战斗力,而且全出动肯定会打草惊蛇。而别的女孩们就都原地待命了。

【喂!?你们去哪?......】

楼下囚禁的人仿佛听到我们的声音变动了!发出困惑的声音。

【——啧!】

我心中一悸!

店长淡淡地给我们使了眼色!

【嗯——待会儿,端贤冲从旅店后面走,一直绕,一直绕,要绕到他那身前去,然后我跟叔桐山再上去迎合。——嗯?你说的那人???......在哪呢?】

边出门,可是......

雪白的灵却早就没了!

那视野...直拉到尽头都什么也没有!于是,风带着雪粒又狠狠地吹进脖颈里。

风沙不断地,比之前更大了!仿佛在嗤笑我们三个!

【啊!?端贤冲?你这是什么意思???】

店长皱眉道。

【不对......他,刚才还有来着,现在!肯定!.......待会儿还会出现!】

可是,我们再站立了快七八分钟,什么都没出现!

【你那会儿看到的???哪个方向?】

不对啊!那里原本明明有东西的!...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现在的空白一片!

于是,我凭借记忆,指着对面那丘腰处。

【不对!不对!】店长却否定着!【你指的地方那是上风口,那里的风比我们现在受的风都大一倍,哪有人会委屈自己站那?!再说,人从那估计一秒都待不了——你肯定看错了!】

【端贤冲啊——你大早上这是来,拿我们开涮的???】

竟然连叔大叔也一并不满道!

【呃——.......】

大家最终都挺不满的,于是沉默了半天。

最后我一回去还挨了大伙训。

【唉,你未免太冒失了。端贤冲。】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不住地道歉,一下子明白自己有多冒失了。

【我告诉你啊!别妄图去外面瞎走去!不然迷路了,你让大伙拿你怎么办呢?】

【嗯......】

我得到彻底的反思。

【唉,人肉,还是少吃吧。】店长点着他那寥寥无几烟盒中的一根烟。

【是的!吃多了就幻视!】

这时,鸾女士又来了,【不过,那个人,你目测是男的还是女的?】

【....?】

鸾渊却突然对我发起了询问。

【哎?你还真信啊闺女?】

大叔十分疑惑。

【哼!信不信怎的!权当消遣不好吗?老爸爸?】

【我才不老呢。还有你是真的闲?这也能消遣的!?】

只是,男女不可确定,只大概是由蓝和银色交织的......那就不过像是...影子。

嘶!!!——

要是经我这样一回想,其实真的只有影子吧...!

这样我更感到无地自容了!

【啊呀,你也别听他逗了!那是风口,就算真是成启言的同伙,也肯定得站个好位置好好观测我们的狼狈相呀?就他们那群人的样?呵呵,肯定性格得老高傲了。】大叔说道。

【咦......贤冲,你...你还好吧?】

【......】

不好。不知怎的?刚刚吹到寒风就一阵不舒服了......?

【贤冲啊.....咳咳,不是我说你,你擅自出去已经给大家添麻烦了,希望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咳咳,贺松原他可吃不了几天哪?你可别步了他那后尘。】

最后的总结出自店长口中,听来真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

下次可得注意了!再说...让我出门我也不出了!

【我......拿自己给大家做了个典范,千万不能随便出去......】

我自行检讨道,仿佛大会的最后一项工作似的。

【嘿!有觉悟,知道就好!你啊,虽然你体能稍微回复了一下,但是别逞强了。下回极其可能冻死在外面。知道外面多少度吗?零下30了。大伙......都吃的人肉,心力肯定憔悴。】

【.....喂,店长,您也不要老再说什么吃了人肉不吃了人肉的事了!】王小姐听得厌烦了。

【啊。我下次注意!

哦,对了大家,那么趁着今天集聚,我还有一点事!现在正好讲讲吧!】

“咦!?什么事?”

我们自然想听到好消息,但

【那贺松原——我也不太想看他了。】

【店长?......您怎么像打哑谜似的?】白悠悠问道。

【是这样的悠悠!店长早上和我商量,这人肉不可总让店长他一个人给大家做了。很有压力不是吗?

于是,想给大家排个值日表来。】叔大叔解释道。

【值日表?】二姐好奇道。【难道是说每天轮流做饭么!?】

【是这个意思。】大叔也不掩饰。

可是...这分明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哼,老爸爸,您现在可真是什么都瞒着我啦?这样的事当作众人面跟大家说啦?我怎么却不事先知道?】

——她被大叔无视掉了。

立马开始这种沉重的氛围,终于

【...那,我今天来做吧。说实话......早做早省心呢。】二姐起身说。

我们终于都知道这种事的残酷性了!于是都陷入沉甸甸的思考当中来。

感觉像上当了一样......昨天大家不露面地度过晚餐时光,现在却都像默认吃了人一般。

......呼!我喘不过气来!于是既然吃肉,就得帮店长一并分担“做饭”的职责......?

早知如此,昨天就该明确表态绝不吃!不...多日前就不该签字!

呼......喘不过气来!

【要求两个人一组。毕竟那些肉,要一个人也不好弄。】叔大叔说。

【那!归海姐姐!我来帮你吧!悠悠刀工也可好了!——早做早省心呢!】白悠悠这天真的孩子,却也两眼放光地要帮她忙。

唉,二姐是果断的人,你好像看出这种思考没意义了。你这果断样真像个傻瓜.....

【那明天.......鸾渊?你有听我说话吗?】

【哼。爸爸。我可不会做饭呢!你怎么,这种事还想着找我?】

【你不过是对人肉反感吧?找这些借口.......看人家姑娘们都自告奋勇你怎么......?】

【——哼!一边去!别妄想让我做那些饭!!!】

鸾女士......她这下更干脆了!干脆甩下我们就径自回屋了!

【喂!鸾渊!!!你给我回——!来——!!!】

【行了桐山!算了算了!......】

【唉,小女......她就是这么没教养,让大伙见笑了......见笑了。

那.......咦?】

叔桐山露出尴尬的憨笑来,于是环视四周,仿佛在寻人,却好像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他的目光一开始落到小雪身上,又觉得不行,最后只落在......那个独立的女青脸上。

这女青...她好像和白悠悠那小孩一样,也是只身一个人来旅游,而且还很爱好文艺似的。但总之,她的处境应该比悠悠那个小孩好点。

【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唔......我吗???我叫季愁然啊......】

女青年在惊讶于自己名字没被记住吗?

【那,你来?咱俩组一伙做饭?怎样!】

【哦...

也行吧。虽然我做饭也不好吃。】女青年思考片刻,答应了。

于是,剩下我、小雪、店长三个了。不过,小雪没签协议,还需要参与做饭吗?...那么我大概就跟店长一齐......

【江·城·雪。你不想吃饭的话,做饭总得了吧?】然而店长却突然鄙夷道。

小雪不签吃肉协议,果真成了使店长头痛的事了!但我现在却颇为羡慕她!

【我!我才不做!......】

虽然小雪跟那鸾渊女士吵架,但是,这种事上由于性格,却自然达成了一致......

【是么!?你真这么想的!?】

店长的语气认真多了。

这时,我发现了异样......事情比想的严重多了!余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盯向小雪了!除了二姐狠狠低下了头,全然当没听见似的,但是她这样还算友善的;人群中总有无形却捕捉不到的几对目光盯着我们,我们正像是异类似的。

【我也是好奇!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活的好好的!?】

叔桐山也严肃了起来。

【哼......也快饿死了。】

小雪却竭力地回怼道。

【哼!真是死鸭子嘴硬。】

...惨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又浓烈了!

我们昨天晚上才得了一丁点食物......明明互相都约好不能多吃的,可这样遭怀疑是招架不住的!

【喂喂!店长!!!小雪跟我一伙!第三组做饭,行了吧?】

我好像一瞬间想到了,过分逆反众人......尤其是店长的后果了!这时正是大势所趋!当初签食人字的人太多了!不是我们一个两个不签就能扭转的!于是...现在也是自食苦果。再说......全店的人开始做饭,而唯独你不做,结果到底会如何呢?......

这时,大伙的态度才重归寂静。

这个饭得做的!得做!

我心中干笑起来!呵!不就是做饭么!?也不是吃?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贤......贤冲?我......我不做的!】

你...我不是说了,会履行保护你吗?就是,你也稍微地,少再拗不过去点了......

【做!....得做!你先安静一会儿!!!】

店长困惑了,【江城雪你到底做不做啊!?】但是对她谨慎的眼神丝毫没有减少。

【做!她做的!店长您把我们安排在值日表里吧!】我抢过来赶紧解释道!

【那好吧,最后一组,我去找王鸾渊吧,做饭的情况我带带她!于是,大家都回吧!】

...哈!我的贸然出行的事已经算小了!刚才那个才是真凶险啊!

回屋来......

江城雪干脆给我脸色看。

【唉,我说小雪啊......稍微地,也别跟大家再较劲了吧?】

稍微有点感到疲惫了。

一想到昨天刚互相托付终生,今天却起矛盾了起来......想想真是讽刺。

但是,刚才那股群体刺烈的目光,实在可惹人太不爽了。于是,一到了两人时候,马上就劝阻她。

【贤冲,怎么说这样的话?】

她竟然却仿佛没事人似的!这态度真令我内心生气!

【你!...没看见刚才那氛围啊......】

虽然小雪平时反应确实慢半拍,而我虽然也不是多会审时度势,就是——大伙的目光尚且还算能感知出来的的程度了的。

【可是,我都不签字了,他们老是要拿我怎么样呢?】

【不是......!】

唉!?

...怎么还跟这人讲不明白道理了?小雪她真是这样不明事理的人吗?

【是.....为咱们好。】

她的自由,固然没错!我现在应该不逊于她的明白.......可是,真的解释来解释去有什么用呢?

[你的生气固然是关键时刻.....而我们这身处的压力不也是关键时刻吗?]我只能这样想。

【什么?......】

小雪,令我失望了......她却以一种——自以为占理?

...不!竟然是是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了。贤冲,那么你,动手吧。】

【什么!?!?】

【你又在说些什么了!?动手???动什么手???】

【来掐烂我的心肠吧,将小雪弃于雪山里。】小雪虽然以悲怆的语调,却富含了语气。

【什么?】

我这次狠狠皱起了眉头,真是感受到遭受了轻视。

我真想上去给你两耳光!......

昨天两人一下子升温的情感,仿佛真的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泡影。托付终生这种事,一旦吵起架来之后,之前的话就算再近,也就像是说着玩的?......

我讨厌放纵别人的任性......再说,感觉像她昨夜先骗了我!

【......】

我无话可说,甚至有点想离开!

【小雪昨天还以为,我最重视的人是端贤冲这个男人;可是,小雪发现自己错了......我已不再关心任何人了。

于是,我已经错了。违背了那暗处境主的考验,......嗯嗯嗯.....我.......】

小雪露出自以为坦然的神情。

【——可是你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种......这种不甘!!!!!化作心中的怒火,这是真实的!

但现在却已不是冲向小雪!

我终于关键时刻悬崖勒马,找准了方向!

......差点酿成人与人之间感情上的大祸!

【保护我却不可抱不紧我......贤冲,直到昨天以前,小雪都是天真的,妄想着,只要在你的保护下,小雪会在雪山上不受一点欺负。可是.....让你一再为了我向众人妥协,这样......不要再保护我了!】

她还这样说着,但是,我知道......你只是遇到突发状况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走!

我能理解了!

【我!!!......呵。】

可是,她的这番话,只能让我不断想起那个人......

{弟弟!你不可以死!姐姐不想你死!}

她是那样说的......是她给了我充满力量的根源......也使我的怒火得以悬崖勒马!

——“江城雪!!!你不要再天真了!!!”

这时,一股柔弱的力量在外面冲击着!

——几乎要夺门而入!

剧烈地碰撞了门。

【归海.....?二姐???】

[怎么......你来了?]

可是,我需要苦苦追寻的她,她其实明明就住在对面,我是从来都分明忽视了......

【——我本来正想找你!江城雪!!!可是却听到你这样欺负我的弟弟!!!

——你只想着概不相欠的感情!!!却忽视了有些人是真心为你付出的!你要是这样,怎么将感情进步下去啊!!!贤冲——我弟弟他只会越来越疲惫!!!】

不等我去迎门,二姐却在门外率先激烈地怒骂道!这时搞得我开门不是、关门也不是了!

【我......!我不愿妥协!我不想签字!心里有分明过不去的那种坎——

...食人肉,或是以后一辈子背负食人肉的骂名——又加上今天这种答应下的,日后却又亲手宰割人肉!

——这坎怎么可能过得去......啊......!】

小雪心态崩溃得捶胸顿足,于是呆坐在床上...

顷刻之中,却一言再未发,眼神几乎失去了光泽。

可是,我想,小雪你在怕什么?现在欲与我决裂的话,此时又将自己陷入绝对的孤独之中。于是,雪山已然没你的一个朋友了......再说,即使在外界有诸多朋友,或许落难到这等境界也会成为一样的人......或许,身边的人更多......

小雪!你此时此刻!一定已看到了数数此种吧!这比陷我们于囹圄之中的境主、比饥饿更可怕!生活的地方,无一个人再可信赖,即是背离美好崇高理想的现实地狱。

你真的想当救世主吗?......可是,看来你自己是把自己逼成终末的枭雄了。

【二姐.....我来给你开门......】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回去了。】

那话仿佛在说,“贤冲接下来全靠你了!”那样信赖。

她叮叮咚咚地,却安静地离开了。

仿佛,只有她的脚步声是最孤独的......因为有种寂静中才显出的自然美......

于是,又变成了这种互相面对的情形了。

大家终于冷静下来了。

突然,我灵光闪现......

[讲这个故事!绝对会没错的!]我如此信念着

【假如......】

她现在不像小雪,反而是陷入自己纠结的奇怪家伙,于是没决定呼唤她的名字。【我是说假如......我真的把你扔到雪山了.......而你后来却醒来了,睁开眼睛却遇到一只狼......它拿舌头舔着你,确认着你的死活,于是,发觉你醒来了,它真的要吃了你......】

小雪......听没听啊?

【你会怎么做......?】

我有些心里难受,有种绞痛感。嘶——一股莫名其妙涌上的头痛异常厉害......

【咦......?我......我一定会打败它。】

【嗯?如此......果断?】

小雪破涕......其实破呆为笑。

【好像很小的时候,在看《穆斯林的葬礼》中...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楚雁潮老师讲给韩新月的。】

【哦......我怎么知道出处。不过是随意想到的这个故事。】

【喂!我还蛮喜欢那故事呢!毕竟是少年时代的读物......

可是...贤冲,救人时,先要自救,你使我忽然之间明白道理了。】

咦,虽然确实符合我想说的话,但是,她毕竟又回到熟悉的江城雪了,这使我又有点不忍。

【嗯......不管你的结论对不对,让贤冲认为呢?...一个人,毕竟干不了两个人的份量的活啊。姐姐她在家只身一人照顾妈妈,就必须在工作上长期请假了;妈妈身边没有我爸,于是一个人抚养我们姐弟俩长大,她干不了那么多活......

于是,就不过都是些这样的道理。】

仿佛不过是等量代换一样粗浅的道理罢了。

【噗!贤冲,我以为自己有多傲人,其实是有多可笑......原本只有在贤冲的保护和关爱下,小雪才能保有自己的理想...

殊不知,是自己离贤冲越来越远.......小雪错得太远了!......】

可是!我昨天晚上已多次许给你承诺,一定会保护你!.......只要小雪真正理解我的话,端贤冲我......仅凭我这种耐打磨的愚笨家伙,却真的无所谓的!

不,小雪明明就是非常理解我的!

小雪.....于是,只要我扛在前面,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会再出什么事,不会再出任何事了......

我也暗暗地为她再度抒发了一遍梦中的誓言。

两人终于和好了!但是这段记忆以后一定留存在互相心中吧?来给予互相美好的印象?

【噗!小雪...出去透透气!】

(15)

【贤冲......抱歉,我出去透透气。】

小雪终于恢复了平静。

经她这样一说......确实,我也发现屋内这种气氛太矫情了。

【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一个人就好.......】

小雪于是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唉,我觉得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于是,我一个人挪坐在小雪床旁,边烤着暖气,边开始回忆一些刚才的事......

唉,恳怕下次别再出这种事了!

忽然,我的思绪被打断了。

【——王小姐?......你也在二楼歇着!?】

【啊,是啊.....咦?这不是江城雪么?不过,我本来也在二楼啊?】

咦!?

怎么,外面分明是俩冤家碰上了?

有点担心小雪...但是,她自己不如意了会回来的吧?...

我想起王女士这人。

她既瞧不起成启言境主这种下三滥,又瞧不起贺松原、江城雪这些人;结果却连店长的提议也开始瞧不上了!既会随波逐流,又偏偏有自己的主张似的......哪种都可以是她?不过,这少妇虽然平日有点刁蛮,但是......昨天怒骂成启言那狗境主时候,却也是万分令人痛快、心旷神怡的。

【咦?江城雪?看来——】、【咦......你打量我干什么?】、【吃那些肉......果真还有壮阳补肾的功效呢?】、【啊......?】

怎么了小雪!?遇到沟通不下去的情况一定得赶紧回来啊!

【昨晚......你们卧室里倒是进行得很猛嘛?叔桐山.....啊不,老爸爸她昨晚接热水可全都听见了。看来......你老公真不赖呀!】

【哼......您......有事吗?我老公怎么样不用你操心。】

架势不妙!想赶紧帮小雪解围!于是,我夺门走了出来!

【小雪!你忘了你犯低血糖?得吃药了。赶紧回来吧!

...哈哈,王小姐下午好啊!真不好意思。】

我立马要拉小雪回屋,

【等等!】

咦?

王小姐居然一改语气,结果没成想,这“等等”两字分明是叫我的!

......不过无所谓了,正好赶紧让小雪趁机回去。

【咦?是...还有话对我说?】

【我说,你早上在外面看到人,是真的吗?】

【?】

【外面要是真有人站着,不肯定冻坏了,是吗?】

我这下真是满脸困惑地看待她了。

【总之,唉.....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那个赶紧找个好去处安歇吧,别冻坏了。】

又是不让人理解的话......今天她怎么了???

【你怎么?还乱发慈悲啊......】不愿理她这发慈悲的心肠是怎么回事,而且满嘴佛语,又是怎么一回事?不成王女士她背地里还信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呃,不.....不好意思,就是看错了!...那我走一步了?】

我似笑非笑地朝她问道。

这人到底怎么了!?

我本来也没心情伺候了,于是干脆转回去。

【哼......一个个都是这样么......一旦吃了人肉,一点慈悲心都没了......】

——啧!!!

听了她背后那碎碎念,谁还能不被惹得心里烦乱!?

【啊,是啊,吃了人肉就是这样,难道你还没吃不成?】

我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哼......我岂会跟你们一样吃肉?阿弥陀佛......】

咦!?是这样么!?

这人......于是说了自顾自的话,就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回房间了。

咦?这家伙......

我好像想起二姐说过的,“签了字就一定得吃肉???”这样的事了;并且我们确实是这样做的!想不到,现在也有其他人暗地里坚持的嘛???

这王鸾渊女士......

我今天虽然和她人统共打了几次交道,但没想到她已经这样走路了。仔细想来,她从刚才虽然嘴硬,但是看在她说话的态度相比以前那股无力感......

【喂......你不是签店长那协议了吗?】

【哼,谁也没说签了就非得到时候要吃肉啊......哼!我本来就是素食主义者。再说,可不是你家江城雪不是原话说的吗?那协议分明就是废纸一张。】

明明都到这时候了,她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却还拿冷嘲热讽的语调说着!

【哼,我说你倒不如回去告诉你那江城雪!别以为只有她不签字,就比人高一块了.......她跟贺松原似的,分明是一个德行!】

她严厉地叫嚷道!那态度异常坚决!

这......让我无话可说。她明明奔30岁了,可是千金大小姐般的脾气还是异常明显啊!

可是,看她那实在的可怜样.......真是又让人无语。

我最后一想,其实她毕竟带着脾气说话,好像也挺......不容易的?

【我扶着你回去得了。】

【?你怜悯我!?哼,不用!】

被她难以置信地盯着。

真是......好心当!......算了,我想她都宁愿饿肚子了,这时候果真就这种暴脾气。

【我真是看你.....啧,怎说呢,明明饿的不像样,却非得往外出来。】

【不,不用你管......是不是,我就像思维不正常,脑子有病似的......

嗯?】

【不不!】

对!对!

终于领她到了她门前,于是,这扇门是昨天晚上的那门么......

——思路只一瞬而过,她便拿出钥匙开门了。

【嗬!......你还真信佛啊!......】

屋子中立马传来一股细腻的熏香味!但是太冲了!这种熏香味差点使我忍不住去捏鼻子。

我只往里随意瞟了一眼,床头柜子被挪到床尾去了,上面只一个香炉,供着一尊观音。

【好了,你回去吧。】

于是,我也被强行地赶走了。

可待我正要回屋去时,却被一声熟悉却又小心的清雅嗓音叫住。

【咦.....?贤冲?怎么出来了?】

【——二姐???】

她这时打开了房间门,立在门框后面,手中却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于是,拿铁勺子的手还一边搅拌着。

我都不必定睛地看,却看到那水浑浊的样子。

但总之这是.....我们姐弟俩稀少而久违的独处时刻!

【咦???二姐你在喝什么!?!?】

【啊!......这......】

二姐羞涩极了!于是她竟然尴尬住了......

【对不起......】

【二姐!?!?】

【这!...这是糖水......我把糖块化在水里喝了........对不起......】

于是她从兜中左翻右找,终于找出了三......是四个糖果来。

【分你几个吧......回去冲热水喝去,这也是一顿饭呐。】

说是分我几个,却是恋恋不舍地只递出来俩。

【......】

有种......久远的记忆,仿佛在脑海中一瞬间唤醒。

啊......但是,现在唯独可想到的是.......你是我心中力量的根源,姐姐......

【就剩这四个了!先说好,不是我自己带的啊?......也不是故意隐瞒啊!是......我之前找东西时候,顺便找出来的。】

哦......?和我们房间遭遇的情况一样?也是前旅客留下的?

【不过...姐姐你真聪明!想到这么个办法,居然还能把糖块泡了水喝!】

但是,姐姐的求生欲真是高呢,之前肯定也是为了翻箱倒柜地找食物,才找

到的糖果吧?

【唔......我只是找个重要的东西,没找着,但是却找了那么不到十个的糖块

而已。】

但是!我现在心中分明有更加高兴的事!

【二姐!你!你没吃过......】

【嘘!嘘——!小声点!】

二姐她没像大家那样吃过肉!还在坚持!这种喜讯对我来说太好啦!

我这时想,能不能帮她忙呢?

【那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兴许我能帮你找找呢......?】



【嗯嗯!......呵呵。】

没成想,二姐打量着我,却恬静地笑了出来。那动人的笑容绽放在她雪白的

脸上,像一朵娇嫩的花一样。

【那是一本小时候的,最独一无二的书...哦!对了贤冲!你也见过的!】

【我......???】

我,我想我知道那本书了。

【姐姐!那是......那本《安徒生童话》!?小时候你老是给我读的那个!!!】

纯红色的硬壳纸板封皮......有西洋元素漂亮花纹点缀,总有种很奇幻的感觉。



【正是!贤冲居然还记得啊!】

她开心道,但是没成想,却立马又失落了。

这样可不行啊!我接下来必须得帮姐姐好好留意了!

但是,我岂止记得,那是自己家与姐姐的邻家之间,书藏不多的两家中却最

醒目的那本书了。

于是,就像动画片比较电视剧之于小孩们的吸引力,那本书,是我真正意义

上的启蒙书。不过,对年龄只大我一岁的二姐姐,也有同样的重大意义吗?

【那本是我爸爸唯一买给我的书哦。可是,爸爸妈妈小时候就离婚了。】

这个其实连我也知道的。是,二姐姐她其实与我差不多的命运,家父早亡,母亲只好背负沉重的负担;而每次去邻家的二姐家时,也没有见过那个父亲。所以,我和二姐小时候是相互扶持长大的也有这方面原因吧......

【现在这本书却又找不到了。】

因此,时刻带在身边吗?

二姐这样的愁情,却深深勾起了我好一会儿的回忆来!

只是,小学五还六年级那会儿,她家举家又不得不迁走了,明明是任凭人拦都拦不住的......

[如果二姐不迁走,我一定......一定会让现在自己的女朋友是二姐!未来会让她成为我的新娘子、老婆......]

我这样狼狈地想着,二姐她又天降于雪山与我相遇,却对我而言有天然的不劣于江城雪的优势呢。

二姐右耳垂下闪耀的银色耳钉,像她伶俐的牙齿一样雪白;鹅黄色的长袖毛衣掩过手掌,只露出她那纤长的手指,以及与大红色的包身裙子凸显出她胸部和腰部的精细完美的轮廓,洋溢了她青春四射的气息;修长的那双大腿,被黑色的丝袜和及膝盖以下的褐色的长靴紧紧地勒裹住,典雅却又性感。温柔贤惠的二姐是雪山......不,于我眼中,现在早已成长成了倾国倾城的第一美人了!多年不见,或许本该消散于我的生命轨迹中,却突然天降于雪山的她,又反而更像是雪山于我的惊喜馈赠......

不过,昨天又已经许诺给小雪全部了......现在一旦面对二姐时则肆意地想来,真有点太轻率了......

【你在想什么呢?贤冲?怎么呆住了?】

二姐一句话,就把我拉回了现实。

【别再大白天地就做梦喔。好啦!快回去吧!......】

【唉......】

【要是!

...嗯!要是有空,一定要帮我找找那个!】

二姐于是这样,带着希望地冲我说道。可能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可爱......?这句话也给人一种难以拒绝、且充满会因为帮不上忙而沮丧至极的魔力......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啦!......】

【话说?贤冲,刚才有你的呀?把小雪劝好啦?】她又调皮地笑道。

【嗯。也...多亏了二姐!】

【好啦。你应该也帮我把该说的都说完啦。】

于是,她这时也舒了一口气。【嗯!你可以回去啦。】

这次我终于便转身向房间去了。

【那么,我也该跟悠悠她去做饭去了。】

“咚、咚、咚咚。”

——!?

我于是听着了这沉重的话。

猛地一回头时,可是归海已经走到楼梯的台上了。

......自然也叫不住了,我也只好悻悻地回了屋。

*10月21日。

今天的雪花很大呀,好久没见过这么.....简直可以称作是汹涌的程度了。昨天店长所说的,雪有小的迹象,却仿佛根本没这回事似的......?

【你说,应该给归海姐送点吃的?】

小雪困惑了。

这是我仔细考虑的结果了!有很多种好处:首先,我们得到这些食物的事,日后一定会逐渐告知给大家的!不过突然亮相的话,或许会使得大家产生各种想法和误会......应该培养到时候替我们说话的人!而且,应该一个一个地来!

于是,最应该先送给二姐!这时候可真是名正言顺了!她是揪出境主,救了大家的英雄!日后出去或许就会荣誉满身,被媒体争相报导也说不定呢!但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揪出境主此举,这毕竟彻底地营救了我们!她对于我们这个事,既然理解肯定会替我们说话。其次,二姐毕竟昨天好意地给我们糖块泡水喝呀!

“这也是一顿饭呢!”

这句话多让人感动!雪山这糟粕般的环境下,而二姐那抉择心与信念,是让人不断回味无穷的!

再说!现在早已天高皇帝远!...不,这样说或许也不合适,总之,那境主还妄想给我们的小雪下套?怎么可能呢?他可是自己当天就被逮着了!哈哈!这一点其实有点笑到我了。

【那么......小雪觉得也应该给那个王女士也送一些。】

【......?】

她这话......不知道是该赞同还是反对......且听她的意思是?

【你昨天不是说,王女士没有吃那些肉吗?】

【嗯,对啊。】

【我.....我只是觉得,王女士其实也挺让人敬佩的,嗯,得给她送点东西吃才行!】

哼哼!你这种情况果真就叫傲娇吧!小雪!你真是蹭的累啊!心中一旦有了一个发自内心钦佩的家伙,就跟她直说不就好了么?

我满脸坏笑着,拿了几件食物,分着两份便出门了。

敲开二姐的门。

她大早上示人时,穿的却是一身睡衣了。我马上跟她简单讲了原委。

【这......贤冲!?真的是给我的吗!】

【嗯!那当然了。有福同享嘛!再说,谁让你是我姐?】

我以够意思的语气骄傲地向她说道!可于是,她那内疚的神情差点把我呛到。

【可是...我之前找到糖果时候,也没想着你们......】

【——咳!...好啦!都过去啦!你提它干嘛。嘿嘿~!我们也没饿死怎么样怎么样的。】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但是没成想差点把她拍软下去。

【咦?...姐,你怎么?精神面貌这么不好?还有,都上午9点了,你怎么跟才醒似的?】

【唉,说来话长了......】

她欲搬把椅子坐,于是我马上给她搬了过来。

【成启言昨天吃肉那气汹汹架势,可真吓人呢。......唉。而且因为一看来的人是我,还一直痛骂着我来着,爹老子娘老子全让他给带上了!】

【啧啧......这家伙啊?怎么也吃肉啊?】

【那也当然要吃了哦!他也得活着啊......再说,其实是店长也嘱咐过给他喂饭了。但是,而且呢,他倒是可嚣张了!还因为绑着绳子,于是还非得让我喂他。】

什么!!!我都没让姐姐喂过我!他这老小子!?这时候还得便宜?

【没办法呀,也不能让悠悠喂呀?于是饭也不好好吃......唉,于是呢......我那件毛衣是不是已经废了?】

我顺着门,往里面仔细一看。啊,昨天那件把姐姐显得可爱而完美的毛衣正晾在栏杆上,同时......尤其毛衣非常上面有一大块污渍,姐姐好像尽力洗过它了,那件红裙子也晾在一起了......栏杆边缘还有一双丝袜。

居然!一身全给弄脏了么!?那家伙简直是真的......太过分了!

【真过分那这家伙......不是欺人太甚么!?哼,等明天到了我喂他饭时候,我必须得狠狠报复他才行!】

【哼!最好这样!我的好弟弟,你可帮我出出气吧!】

哼!我真想揍他一顿!于是,这样做饭本来是一件阻力的事,好像简直一瞬间快成动力了?

【姐姐别忧虑!弟弟肯定为你报仇!】

那么......下一位走访的,该是鸾渊?

最后编辑:2022年11月30日 23: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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