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下九天

第十八章：画风开始突变起来

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喉咙上下咕咚。
这是什么魔幻展开？为什么会有一只猫跑出来拦住我的路？
眼前这只充拦路猫充满着威压，我隐隐感觉它周身凝固的氛围不弱于课堂上梅老师的灵压，不！比起梅老师还要多出一些来自阶级上的压迫感。
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我终于能领会这句梗的意思。
它就往那儿一站，我就感觉前面又是一堵“玛利亚之墙”，不过这次我好像可以当一次巨人？
对比了我跟它之间的体量大小。
额……
要不，试试？
一直被挡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现在太阳还在高高挂着呢，万一被晒久了又中暑了可不好，现在周围可没有我的好伙伴们了。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重回到那年校运会的田径场，深深弯下腰，双手触地，目光灼灼的直视前方。
狸花猫似乎也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斗志，对我敢于挑战皇权的魄力有几分欣赏，轻轻点了两下猫头。
好！那么就让您见识一下我这段时间，养生带来的力量！
我猛地拔开腿，身体顿时急速向前冲！
飞快接近本来就不远的那堵墙壁！
作为墙壁一般存在的猫陛下正色看着我，我想它在猜测着我会从左边还是右边作为突破口。
猜猜是左边的空档，还是右边平旷呢？
如果想要翻过墙壁的话，
答案当然是……
“九天雷霆双脚蹬！！！”
我嘴上突然大声喊道，冲刺的身体突然向前一蹲，而后——
高高跃起！
像是在挑战地平线的跳高选手，一跃而过从地面翱翔起来！
果然，男人还是要喊出招式的名字，才够浪漫！
抱歉了小猫咪，这次是我技高一筹！
嗯？纳尼！？
还没给我发出反派胜利笑声的机会，只见它化身一道黑影，突然消失不见。
尔后我的背后感受到一股重击！我像折翼的鸟儿，从半空中坠落！
啪——
“皇阿玛饶命！”
我在地上熟练地翻滚个身，调整好姿势，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准备追击的狸花猫求饶。
从看到这只猫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它便是我想见已久的那只猫。
我没想到，它真的无愧于皇阿玛这个名字，活久见。
这神态，这威严，这仪姿；简直绝了，猫中帝皇！
现在，我愿称它为最强。
惹不起惹不起。
我还是太天真了，妄图以人类的身躯挑战猫的跳跃力。
输给猫，不丢人，特别还是这只万中无一的猫阿玛。
皇阿玛它听到我的求饶，收住爪子，用那双吓人的竖瞳冷漠的盯着我。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我计较哈。”我‘诚恳’的道歉，活脱脱像一位向正派求饶的反派龙套。
它看我态度还算认真，姑且放我一马，肥硕的猫身悠然转身，跃上小区门口栅栏的小平台上，盘坐下来，晒着太阳。
这意思是我能走了吗？
我挠挠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休息起来的皇阿玛，摸不准它的意思。
那我再试试……
我小心翼翼向门口迈出一条腿，立马惹来它的横眉冷眼。
行吧，看来还是不给我出去。
那我好像只能回去，找木馨问问她家陛下想要干嘛？
这个世界太疯狂，仓鼠给猫当宫女。
……
一会我敲门应该找什么借口跟木馨妈妈说呢？这要是一个不好引起误会就糟了。
得好好斟酌斟酌言语，谁叫我身斜不怕影子正。
可惜手机坏了，不然发短信更安全些，突然要A上去还是挺怕的。
高中两年，有幸见过她母亲几面，感觉是一个相当不好惹的角色。
凭我的一己之见，她妈妈会是那种捉奸起来相当厉害的家长。
牙白，我已经能想象得出被当场抓获的场面了。
哦不对，我这不还只是停留在想桃子吃的阶段吗，好像不用慌。
那接下来，只需要用平常心面对即可，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同学家长而已。
可能也由于经常从木馨嘴里听到相当凄惨的经历，所以对她妈妈抱有了一定的敬畏。
一般来讲，家长对儿女班上的同学，都会表现的很和善，顶多问一下成绩，如果成绩比自己好，那可就又要被攀比了。
我走到木馨家所在的楼栋下面，抬头向上望，这个小区的楼房也有个七八层高。
嘶——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
木馨家，是在第几层来着？
哦豁，完蛋。
难道要我一层楼一层楼的去敲门问吗？这也太令人恐怖了吧。
咋整啊？难道要回头问问皇阿玛？
算了，怎么可能跟猫沟通，先上去看看再说。
我踏进楼梯，漫无目的走着。
再走到四楼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弓着身，蜷缩在门口，像凿光的窃贼，耳朵紧贴着大门。
“木……”
我正准备开口问，木馨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我，紧张向我示意。
“嘘！！！”
“哦~”
我反应过来点点头。
这是发生啥了？
我凑了过去，学着她的样子，凑近门口。
门缝传来舒爽的凉气。
我将耳朵竖起，紧贴上去。
……
“综上所述，我觉得你的教育理念存在问题。”
梅老师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直视着面前她认为最麻烦的家长。
“您认为有问题啊……”木馨妈妈感慨道。
她起身离开位置，没有去看梅老师，走到了座位旁边的窗户，看着窗外不作声。
“是的。”梅老师依旧在认真履行着身为教师的责任，开口劝解着，“我像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能理解你身为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期望，但，过于紧迫的压力，会把她压垮的。”
她之前也见过很多类似的，急于求成的家长，而这种把压力一股脑往孩子身上堆的家庭，结果大多都不如人意，苛刻带来的因，往往会生成苦果。
并不是说苛刻不好，事实上，高三大部分家长对自己的孩子都很苛刻，但也大多停留在空调的苛责，以及在安排补习班上面下心思，不会像木馨的妈妈，学校之外的所有事情，包括应该是学生自己事情的学习本身都要掌握。
这是一种病态的掌控。
“梅老师，我一直觉得，你跟我同为女性，至少在这件事上，您能理解我。”木馨妈妈缓缓说道，她把窗户打开，把屋内的冷气往外放。
“我能理解。”梅老师说道。
“不，你不能理解。”木馨妈妈摇摇头，转身盯着梅老师的眼睛，她的目光深沉，“但你应该理解，身为一个女人，将来要在这个新时代的社会面对什么？”
“……”
面对木馨妈妈的反问，梅老师默然不语，她大概明白这位大学教授想要说什么。
“你知道我姑且算一位教授，但就算我也饱受这个社会种种不公的歧视，连我都如此……”
木馨妈妈感慨着，中年妇女知性的脸庞布上一丝疲倦，这份倦意看似浅淡却又无比深邃，她缓缓摇头，继续说道。
“哪怕过了几千年，社会上依旧有着对女性的恶意。
歧视，骚扰，压迫……
就算想奋起反抗，想要争取公平，还会被冠上女拳的帽子。
她现在吃更多的苦，以后才能少承受这些东西。”
“……我大概明白你的观点。”梅老师叹了口气，严峻的面容有了些许松动。
“哈，很嘲讽，我比谁都明白田园女权的错误，可当网络掀起一阵风潮的时候，就连提出正当的要求时，也会被调侃，被指责，被要求着回归原来的位置。”木馨妈妈自嘲一笑，没有理会梅老师，继续说着残酷的现实，她所经历过的现实。
“至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未来会变好的。”梅老师试图劝解。
“现在不是您那个年代了，我承认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变，但目前，这个社会还是畸形的，而且至少要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我不想寄希望于未来，我要现在就让木馨抓住改变命运的钥匙。
哪怕现在受点苦也无所谓！”
木馨妈妈言辞凿凿，掷地有声。
这个家庭一直都是由她这个女性撑起来的。
她要让木馨以后能撑起来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明白了，我理解你的观点。”梅老师敲着桌面，斟酌良久，“但这一切都可以循循渐进，而不是现在就要让她绷紧到承受不了的程度。”
作为从旧时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教授，资历带来的深度使梅老师做不到感同身受，这是时代带来的隔阂的。
但梅老师在过往岁月中的所见所闻，令她也能感受到社会上实实切切有这么一股风气。
“她是我的女儿，我早就安排帮她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哪怕她高考失利，也可以出国镀金，我当然可以让她现在轻轻松松，可我不能这么做。”木馨妈妈抬头看着窗外。
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雀鸟，结伴掠过窗台。
她收回目光，带着肯定的语气继续问道，“梅老师，你明白吗？”
面对木馨妈妈的质问，梅老师说不出话。
诚然，她可以说木馨妈妈的思想过于执拗，把自己期望过度加在子女身上，终归是不对。
但一旦说出口，争论就会升级，也意味着这次家访的结束。
结果就会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两位年龄加起来接近一百岁的女性一同陷入了无声的寂静，气氛一时间往下沉。
砰！
一声开门打断了她们之间的沉默，伴随着雏鸟清澈的叫嚣，单刀直入。
“但这对木馨并不公平！”